“文律带回来的小孩就是你?”
宋老爷子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是眼神不好,像要把宋煋仔细看看清楚。
宋煋抿抿唇:“是我。”
宋老爷子眼里闪过点光,冲宋煋招招手:“来,你靠爷爷近点,爷爷看看你。”
宋煋说:“您的眼睛看不清吗?”
宋老爷子说:“人老了年纪大,眼睛就用着不便宜了。”
宋煋垂眸:“那您是怎么上的二楼?宋先生说,您的房间在一楼。”
宋老爷子嘴角似乎弯起点笑,声音古怪道:“当然是管家扶我上来的。”
宋煋哦了一声,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宋老爷子像是没看见,手指无意识地来回摩擦着,他人又往前一步,也站在楼道口,“来,扶扶我这个老头子,咱们一起下去看看那些人都去哪了?一个个转眼说没影就没影。”
宋煋抿抿嘴,伸出手臂架住宋老爷子的臂弯。
二楼下一楼的楼梯是旋转型的,宋老爷子腿脚不好,走的很慢。
临近下了三层台阶,宋老爷子脚步一顿,面色通红地咳嗽起来,老人咳得非常厉害,宋煋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谁料宋老爷子在咳嗽的间隙,却突然自己往下迈了一步,那一步几乎有三层台阶宽,宋煋瞳孔一缩,来不及把人拉住,就感到身前有一股极大的拉扯力道将他往拽。
眼前是天旋地转的楼梯与吊灯,宋老爷子眼里诡谲的笑还徘徊在脑海,宋煋来不及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脑勺一阵刺痛,人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宋煋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还有白色的窗帘。
有缕阳光照进房里,宋煋眨眨眼,思绪回笼。
他想偏头看看,胸口却升起一股强烈呕吐的欲望,包括头也是晕的。
病房里有个人一直握着他的手,对方的手掌宽大温暖,让宋煋感到一阵安心。
咽下胃里翻滚的酸水,宋煋嗓音干涩地低声喊,“……宋先生?”
“我在。”
宋文律有将近三四天没合眼,他眼里布满血丝,眼底也是一片青黑。
他看宋煋了,蹙着的眉头稍松,可目光还是紧张的。
将床头铃按响,宋文律摸着宋煋的额头说:“感觉怎么样?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宋煋摇头问:“宋先生,宋爷爷他怎么样?”
病房中有一瞬的寂静。
宋文律眼里闪过道痛苦,闭闭眼,又睁开,语调平静地缓声说:“……老爷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