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那阿平跟我回去好不好?这个地方阿忘不喜欢。”
“……好。”
宋煋目光复杂,像是看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透。
日子仿佛又一夕之间回到之前,沈忘仿佛比之前病得更厉害,以前还只是学鸡崽走路,如今却已经自动进化成了招猫撵狗的山庄一霸,整日都是一场热烈的鸡飞狗跳。
男人还是任性地只吃宋煋做的饭,不拘是什么。
院子里摆着的那盆被剥好的豆子被做成了新的炒青豆,男人没事就爱塞在兜里一把,走到哪吃到哪。
至于睡觉,他们又回到同一张床上。
不是清楚是不是沈忘身体变好了,还是小心思变多了,愣是把那点儿事折腾出了花。
宋煋也只陪他闹。
闹完了,两人就躺在一起,也不嫌弃热,那架势好像非要在彼此身上捂住点儿痱子不可。
天气走入秋后,日头渐渐变短了起来。
一日,宋煋从沉睡中醒来,床榻外侧没有人,窗外的天也是黑的。
他想出声喊沈忘,可空气中隐约传来的声响却讲他的声音牢牢封死在喉咙里。
男人低沉而充满痛苦的咳嗽声被压的极低,他的脊背像是要弯进双腿间,一抹猩红色透过指缝缓缓流下,却又被对方状似若无其事地用布子抹去。
他像是做习惯了这件事,布子被他草草用过后就藏在了一堆需要换洗的衣料下。
宋煋沉默地看完男人的一整套动作,手指绷紧又放松。
等对方回到榻边抱着他躺好睡去,宋煋只睁开眼,直到天明。
沈忘的白发生的很快,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原本黑白参半的头发几乎已经全变成了枯萎的白色。
宋煋抽出一日剪了男人一撮头发,又从柜子里把一段差不多长短的黑发取出来,变成一节络子。
沈忘就趴在宋煋背上,瞳孔一缩,之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阿平这是在做什么?”
宋煋说:“结连理。”
沈忘声音一紧,只装作欢喜的模样将人抱紧在怀里。
宋煋把打好的络子放在手心,没有交给沈忘,只推了他,让他去院子里玩。
熬过又一场冬天后,沈忘已经在县令的引导下开始学着重新打拳,模样倒也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