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粘稠、手捧尸块所感受到的温热、还有咀嚼人肉时用牙齿撕扯不断的劲道,这些感受始终无法忘记,折磨着他的神经和良知。
他想知道,若是其他人遭遇了他的境况,是不是也会禁不住诱惑地蚕食同伴,但为什么……为什么顾萌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已经确保事情做到万无一失了,可为什么最终成为怪物的只有自己?为什么偏偏顾萌就能逃过一劫!
他受不了地弯下腰,双手揪住了头发,嫉恨得眼睛通红。
窗外,杉树林同时往一个方向轻轻晃动,在如同冰块的天空下,连成起起伏伏的墨绿色线条。
冷风兀自透过窗棂吹着,阮楚水调整了半天情绪,整整衣服站起来。
将碎发往脑后捋了一把,再抬头时,已经不见丝毫狼狈情绪,挺胸看向窗外,装出一个笑容。
他没敢在房间里独自待太久,怕引起其他玩家的怀疑,便若无其事地打开房门走出去,却不想门边已经倚了一个人,也不知等了多久。
阮楚水不动声色地关上门,笑道:“顾萌?找我有事?刚刚怎么不敲门?”
顾萌偏头看他,感叹这人的厚脸皮程度,到现在了还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放下支在身后墙上的脚,道:“打你前,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我哪里做错……”阮楚水愕然,似乎是回想了片刻,摇摇头,一脸忧郁地叹气,“还是被你发现了。”
顾萌面向他,一阵好笑:“你搞得动静这么大,很难不发现。”
“好吧,既然这样……”阮楚水神色逐渐转为痛苦,诚恳道,“是的,正如你想的那样,王晓驰确实是被我害死的,你可以骂我禽兽,可以说我没人性,但你不明白我经历了什么,当时的我……”
“等等,等等。”顾萌越听越糊涂,不得不中途打断他,“我不是来听你解释王晓驰的事。”
阮楚水茫然,道:“那你是……”
顾萌走近一步,一字一句道:“我问你,为什么陷害我?”
阮楚水讶然地看向他,脱口而出:“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