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缘故,虽然严琮平日里与严璟表面上还算过得去,但是每每与郑家人碰面,也少不得要受些冷嘲热讽。严璟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但今日,这人的话就不仅仅是嘲讽那么简单,当着崔嵬的面说这些,更是意在挑拨了。
虽然严璟跟崔嵬还有许多的旧账没算,但,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卷进郑家与崔家,严琮与崔皇后肚子里那个小的之间的争斗。
严璟歪了歪头,朝着崔嵬看了一眼,在刚刚听见自己姐姐的时候崔嵬的脸色倒是有了一点变化,只不过,是变得更难看了。
要是他能像当日对待自己那样收拾严琮跟他这几个跟班就好了,严璟不无遗憾地想,严琮跟这几个郑家的子弟都算得上是能文能武的,也不知道在这宣平侯手下能过几招。
严璟轻轻摇了摇头,摊开一双手,轻笑道:“本王倒是不想这么清闲,但,没办法,实在是天资不够没有这个本事。每次围猎不都是这样吗,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跟我这样的废物计较。”
第十五章
郑家的人针对严璟也不是一次两次,严琮从来不主动参与其中,却也从来不会主动站出来帮着自己的亲皇兄说上几句话。甚至方才那人开口之后,包括严琮在内的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用一副看笑话的架势看着严璟,想看看他当着崔皇后亲弟弟的面如何为自己辩驳,却没想到严璟果然跟往日一般,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把自己的废物无能说的理所应当,在场的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沉默无语。
反倒是从方才起就一直端坐在马上没有任何动作的崔嵬突然抬起了头,目光深深地抬起头望向严琮身后:“这位……公子是从何觉得,我阿姐会有所不满?”
方才那人开口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嘲讽严璟,若是能趁机挑拨他与崔家的关系那更好不过,却没想到会惹得这位宣平侯直接开口质疑,在场的虽然都是世家子弟,平日里依仗家族的余荫而嚣张跋扈,但与这位战功赫赫的宣平侯自然是没得比。
这宣平侯久在西北,在场的人几乎连话都没与之说过,更不知这人究竟是什么习性,加上那个问题实在是突兀且尖锐,原本是想挑拨这瑞王与崔家的关系,现在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反而换作自己得罪崔家。因而一时之间都闭了嘴,不知要如何回应。
崔嵬看了他们一会,收回了视线,他用一根手指勾住了马缰,慢条斯理道:“我不知诸位对我阿姐有何误解,但围猎这种事,本就是各显其能,哪怕今日是为了给我阿姐庆生,她也不会因为谁猎不猎的到东西就有什么意见,这位公子若是不了解,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崔嵬语气平淡,平铺直叙一般解释,不带有任何的情绪,但在场的几人听进耳里,却莫名地听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心中虽然格外的不服气,但却也不敢像对着严璟那样明目张胆地将不满表现出来,最终先前那位郑公子只好点了点头:“是。”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格外的微妙,崔嵬却浑若不察。见那个郑公子应声,便没有再瞧他,而是转向严璟:“况且,瑞王殿下今日也不是一无所获。”
严璟原本正嘴角噙着笑意津津有味的看戏,却没成想,这人一句话之后,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严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也忍不住转过头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方才的那只死鹿不知何时已经栓到了他马上,怪不得方才他没从崔嵬那里瞧见,大概是方才发现严琮他们一行人之后崔嵬的手笔,二人方才距离也不算近,这人这么大动作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严璟的心情一时之间便变得格外复杂起来,从方才起他就一直在想,这位宣平侯今日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莫名其妙地主动提出要教自己打猎,口口声声说平日里不碰弓箭,却又猎了这么只鹿,然后送给自己?
严璟忍不住朝着崔嵬看了一眼,但崔嵬似乎觉得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又恢复了最开始的表情,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察觉到严璟望过来的目光也只是抬起头,睁大了一双眼与严璟对视,直看得严璟不得不先移开目光,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最终还是严琮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笑着开口:“方才表哥也只是开个玩笑,还望宣平侯不要误解。还有皇兄也是,怎么当了真还妄自菲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