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越想了想,最后轻轻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罢了,我在这儿替个北凉人瞎担心什么。”
说完,他又揽住了崔嵬的肩膀,神态自若道:“快走快走,我还要瞧瞧你这卷轴里到底是什么。”
崔嵬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言,脚下的步伐倒是真的快了,大概也很想再看看手里的那幅画,与符越一并进了自己的营帐。
天色愈发昏暗,营帐之中点起了烛火,映出里面两个少年的身影。
几十里外的瑞王府此刻也掌起了灯,将王府照得通亮,却唯有正当中的那间房里只点了一根蜡烛,烛火摇曳,整间屋子昏暗一片。
银平借着这点光线探头朝着里间望去,发现自家殿下仍躺在窗边的软榻之上,睡得无知无觉。银平缩回身子,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自白日里那位小公子离开之后,自家殿下就开始睡了,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天色昏暗也没有醒来的意思,想着自家殿下午间也没有吃多少东西,银平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将人叫醒先用个晚膳?
自家殿下这段时日可是辛苦的紧,每日得了一点空闲便去院子里研习武艺,其他时间除了去马厩看那两匹新来的骏马,就是将自己关在书房不知疲倦的作画。
偶尔那位小公子上门,他才会出来见人,跟着那小公子喝茶聊天,有时候甚至在院子里拆起招来。
银平能感觉的到,自家殿下这段时日十分的疲乏,但也看得出来,他心底是高兴的,因为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眼底,好像多了些前所未有的神采。
所以那位小公子到底是谁啊?
银平正揣测间,里间传来了一点声响,跟着就传来了严璟的声音:“银平!”
银平快步入内,迅速地将里间的烛火点亮,回过身看见严璟还靠在软榻上,神色慵懒:“什么时辰了?”
“殿下,刚到戌时。”
严璟掩着唇打了个呵欠:“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殿下这段时日太累了。”银平回道,“现在用晚膳吗?”
严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点了点头:“让人直接送来吧,我就在这儿吃了。”
“是,殿下。”银平出去吩咐了一声,回过身开始替严璟收拾乱糟糟的书案,瞧见上面堆着的几张画纸,忍不住开口询问,“殿下,这几幅画怎么办?也拿去让人装裱一下?”
“几张废纸而已,有什么可值得装裱的。”严璟漫不经心道,“前几日那些呢,一起送去灶房烧了吧。都是拿不出手的东西,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说到这儿,他突然弯了一下眉眼,“反正最好的那幅已经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