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琅摇摇头说道:“没有让人来认领尸体啊。”
毛文石看到许琅那诧异和疑惑不解的表情,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于是,两个人就来到了有关部门,查看了尸体被认领带走的记录,许琅在认领尸体的签名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是别人的,正是靳恩霈的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不但许琅感到十分的诧异,毛文石也感到十分的意外,他连忙叫来了当时的值班人员,询问情况。
在一番询问之后,毛文石和许琅这才知道,大概在一个月前,案子的调查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靳恩霈原本破碎的尸体也被都法医拼接缝合起来,放在了停尸柜里,真凶已经抓捕了,该做的尸检都做了,没必要在放在这里了,如果有人来认领尸体,只要手续齐全,就可以把尸体带走进行火花了,如果没有人来认领尸体,等案子结束之后,警方也会把尸体送去火花的。
根据那名值班人员回忆,来认领尸体的是一个戴着很大的一个墨镜,留着一头波浪卷长发的女人,她来认领的尸体,因为手续都很齐全,所以,在她签完字之后,就让其把尸体带走了,至于签名栏那一块,他当时也没有太在意。
“你还记得她的长相吗?”许琅问道。
那名值班人员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当时她始终戴着一个很大的墨镜,看不清楚面容,不过,她长的很漂亮,身材很好,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
许琅听完值班人员的回忆,越听他越失望,这种描述的人,在大街上随便都能找来一大堆,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注意和追查的线索,许琅沉吟了片刻,然后问道:“虞暮芸的尸体呢?还在这里吗?”
值班人员拿起表格看了看,然后摇摇头,说道:“不在了,虞暮芸的尸体也和靳恩霈的尸体一起被人领走了。”
在这里没有得到结果,许琅只好和毛文石一起离开这里,在回去的路上,毛文石紧蹙着眉头问道:“会是谁认领了他们的尸体呢?”
这个问题也是许琅现在心中所想的问题,是啊,到底是谁认领了她们的尸体,警方之前对靳恩霈一家人的调查,许琅都很清楚,在靳凯泽出车祸死了之后,虞暮芸装疯开始,以前和他们家来往的亲戚都断绝了来往,可以说,靳恩霈和虞暮芸是孤儿寡母,她们除了彼此之外,没有什么亲人了,而那些亲戚,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十几年都没怎么见面的亲戚来认领尸体,一般人躲都躲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来做这些呢?
除了这一点之外,让许琅十分在意的是那个签名,为什么认领尸体的人,要去留下一个死人的名字呢?虽然全国叫靳恩霈的人可能不止她一个,可是,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死的是靳恩霈,而恰好来认领尸体的人也叫靳恩霈,其实,真正让许琅在意的是,留下靳恩霈这个名字的字迹,许琅十分熟悉,那正是靳恩霈本人的字迹,虽然,许琅很少在侦探事务所出现,可是,他对每一个人的字迹还是很清楚的,而且,靳恩霈的字迹十分的娟秀,不是一般人像模仿就能模仿的出来的,这愈发的让许琅感到疑惑。
毛文石在陪着许琅走了一趟之后,就告辞离去了,虽然案子结束了,可是,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要做,毛文石作为t市公安总局刑侦总队一队的大队长,他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如果不是许琅之前帮了他很多忙,毛文石是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来亲自处理的,既然现在事情处理完毕了,他也要去忙其他的事情了,至于尸体被人认领走的事情,他也会安排人去追踪调查的,看看有没有人拿着靳恩霈和虞暮芸的尸体进行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
在毛文石临走时,他拍了拍许琅的肩膀,说道:“等晚上下班了,我们一起聚一聚,吃个饭。”
许琅当时正在想事情,没有听清楚毛文石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许琅在离开公安总局之后,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靳恩霈的老家,他打算去哪里看看,如果是自己来处理靳恩霈的后事的话,肯定会把虞暮芸和靳恩霈的尸体葬在靳凯泽坟墓旁边,他打车来这里,也是为了确定一件事而已。
车子在经过靳恩霈老家房子的时候,许琅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从外面开起来,房子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房子外面被贴上了封条而已,外面还拉着警戒线,显然是毛文石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事情。
车子停在山坡下面,许琅付完车费之后,跟司机商量了一下,让他在这里等自己,自己可以多付车费。
也许是因为许琅是一个人,也许是因为许琅长得不像坏人,也许是因为他是从公安总局走出来的,所以,出租车司机在思索一番之后,就欣然同意了。
许琅一个人走上山坡,靳凯泽的坟墓就在半山腰,许琅来到一个泥土很新的坟墓前面,那就是靳凯泽的坟墓,之前,因为调查取证的需要,警方曾经带人来挖过坟,在取走那本关键性的证物之后,又重新把坟墓填充好了,坟墓虽然恢复如初了,但是上面的泥土看起来还是很新的。
许琅来到这里之后,果然不出他所料,在靳凯泽坟墓旁边多了两座新坟,其中一个写了名字的是虞暮芸的坟墓,这座坟墓紧贴着靳凯泽的坟墓,而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座坟墓,不过,坟墓上面没有写名字,只有一张照片,是一张女孩子的照片,许琅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女孩子是谁,正是靳恩霈,可是,这张照片,许琅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这愈发的让许琅感到疑惑不解起来。
三座坟墓前面都有东西燃烧过的痕迹,应该是纸钱,许琅来到贴有照片的坟墓前面蹲下,坟墓前面除了有纸钱燃烧之后留下的灰烬之外,还有一束鲜花,只不过,鲜花早已经枯萎了,而在墓碑的正前面,许琅看到了一个东西,一个让许琅感到十分意外的东西,一块手表。
许琅拿起那块手表,仔细的看了看,这块手表许琅不陌生,在他第一次收到于鸿轩寄来的包裹的时候,在包裹里面,除了靳恩霈的一只右手掌和一封挑战书之外,还有一件物品就是那块手表,现在那块手表还在s市的证物室里静静地躺着呢。
许琅看着这块手表,心里愈发的迷惑起来,本应该躺在证物科的证物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于是,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磊的电话,问道:“你现在在哪?”
“我在队里啊?怎么了琅哥?”李磊不解的问道。
“你现在去一趟证物科,看看当时于鸿轩寄给我的第一个包裹当中,发现的那块手表还在不在。”许琅声音低沉的说道。
“应该在吧,怎么了?难道那个证物有什么问题吗?”李磊继续问道。
“叫你去就去,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许琅突然就对着电话暴喝起来。
李磊正在自己的工位上写着报告,许琅的暴喝突然在电话里响起,不但李磊吓了一大跳,正在办公的其它人也突然吓了一大跳,他们都听出了那是许琅的声音,不知道李磊怎么得罪许琅,惹得许琅发这么大的火,许琅平时很少发火的,不管他在当刑侦队长的时候,还是私下的时候,除非有人犯了很大的错误,许琅才会发火,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李磊。
李磊也没想到许琅会突然发火,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即站起身,拿着电话就冲进了证物科,找到负责人,要那块手表。
没多久,负责人就把装在证物袋里的手表递给了李磊,李磊拿在手里看了看,就对许琅说道:“手表还在啊。”
“你看看,是原来的那块吗?”许琅继续问道。
李磊虽然心中不解,还是耐着性子询问起来,在询问一番之后,得知,这块手表除了当初在案件侦破初期,技术科对手表进行了检查之外,后来就没有动过了,毕竟它不是什么重要的证物,对案子的侦破也没什么帮助,就一直放在证物室里。
“有人把它带出去过吗?”许琅不厌其烦的问道。
“没有。”李磊肯定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许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磊拿着手机,一脸的无语,他实在是搞不懂,许琅刚才是怎么了,就在他准备离开证物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李磊打开手机一看,是许琅发来的彩信,上面有一张照片。
李磊点开照片一看,顿时就楞在了当初,因为照片上是一只手拿着一块和刚才自己看到了那块一模一样的手表,以墓碑为背景拍摄的,李磊把照片放大在放大,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就悚然一惊,他连忙拨通了许琅的电话,问道:“琅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许琅在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块手表我是在靳恩霈的坟墓前看到的。”
“靳恩霈的坟墓?”李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问道:“琅哥,你速度真够快的,这么快就把靳恩霈的后事处理好了?”
许琅缓缓的说道:“不是我处理的,在一个月前,靳恩霈和虞暮芸的尸体就被人领走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啊?!不是吧,我记得靳恩霈没有亲人了吧?会是谁呢?”李磊吃惊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行了,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许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他放下手机,仔细的看着手里的那块手表,皱了皱眉头,既然这块手表不是当初于鸿轩寄给自己的那块,那么这块手表又会是谁的呢?这块手表的牌子是上个世纪的牌子,老牌子了,现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而且就算能够买到,也不会随意的放在这里。
这块手表还在持续的转动,表带磨损的非常严重,一看就是常年戴着手腕上的结果,许琅看了看手表,上面的时间是一点二十五分,许琅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一点三十二分,手表整整慢了七分钟。
许琅拿着手表站起身来,看了看这座新坟,又看了看靳凯泽和虞暮芸的坟墓,他发现,三座坟墓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是,自己面前的这座新坟看起来被人打理的更仔细一些,也更精细一些,除了地上的纸钱比那两座坟要多一些之外,也只要这座新坟前面放着鲜花,也只有这座新坟的墓碑上贴着照片,另外,墓碑上没有刻下死者的名字,只有年月日而已,为什么呢?许琅想不通。
许琅站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之后,他把那块手表揣进口袋,然后转身下山去了。
出租车司机没有爽约,还停在那里,许琅上车之后,司机看了看紧蹙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许琅,又看了看山腰,没有多问什么,直接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