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是私生子,对那种表面对你客气背地里议论你亲妈的人,再是恶心反感不过。
今天来,目的就是挑拨。可现在既然没挑拨成功,他也不必再留在这里被这些人逮着数落。
所以,徐澈倏的站起身子来,告辞离去。
徐宛然却没打算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冲他背影问:“大哥,你这样做,是要和整个徐家决裂吗?就为了一个徐细盈,值得吗?”
徐澈倏的回头,充斥着血丝的双眼突然冷冷朝徐宛然看过来,充满戾气。
徐宛然却半点不怕他,只继续说:“从小你吃的是徐家的,喝的是徐家的,你自己细算算,你从小到大,拿过徐家多少东西?就是你现在开的那家经济公司,用的本钱,都是曾经徐家人给你的吧?你倒是好,该拿的一样不少拿,完了回头立马翻脸不认人。”
“想和徐家决裂,想忤逆爷爷和伯伯爸爸,好啊,先把你之前二十三年欠徐家的,都还了。当然,你会说,你是徐家的血脉,身上流着徐家的血,相比于另外两位哥哥来说,你拿的算少了。你是徐家人,你和徐家的牵扯,打断筋骨连着脉,如果爷爷他们不和你计较,我也不好说什么。”
“可我妈不欠你反倒还对你有恩吧?当初我妈嫁给爸的时候,她可没因为你是私生子的身份就嫌弃你。相反,我妈对你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恐怕你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我妈虽然不是你亲妈,但她的确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尽到的责任。不然的话,就凭你这性子你这德性,当年也不可能会改口叫她一声妈。”
“你欠我妈那么多,结果就因为我妈认了我,不认徐细盈了,你就那么忘恩负义的对待她?徐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明知道我妈因觉得亏欠我,最在意的就是我,你今天还故意演这一出。你想离间我们母女感情,你其心可诛。”
徐澈这个人,要说渣就渣在,他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明心中有是非观念,他并不蠢,可他偏偏不在意这些。仿佛这个世界上,只要不是对不起徐细盈,对不起别的任何人,他都无所谓。
徐宛然这番话,显然没能让他心中产生丝毫愧疚。
不过,徐宛然显然意图也是不在于此的。她刚刚那样的一番说辞,其实是说给徐家人听的,或者说,是说给爷爷和蠢爸听的。
徐澈的经济来源目前只有两个,一个是疼爱他的徐爷爷,一个则是蠢爸。
当然,蠢爸自己现在都穷得要死,根本也没钱去接济他。所以,徐澈目前资金的最强后盾,就是徐爷爷。
见徐澈走走了,李双珠几个在坐在这里,徐宛然没好话给他们,只冷漠说:“你们难道还真想留在这里吃饭?再不去追徐澈,剩下的钱,他估计就不会支付给你们了。”
几个人一听,立即就出门去追徐澈了。
大伯母二伯母则私下议论:“咱们家唯一的姑娘,真是个气派的。聪明机灵,有胆识有魄力,这样的好姑娘,怪不得外面那么多看上她给自家做儿媳妇的太太呢。”
徐宛然和冯修止私下交往的事,在徐家也不算什么秘密了。毕竟,让徐崇知道了,那就等于昭告全世界。
二伯母说:“可美得他们!他们那样的人家,怎么比得上冯家尊贵家业大底子厚。而且,那冯修止可是独子,不仅以后冯家的家业是他的,他那舅舅的那一座寺庙的继承权,也是他的。像他这样家底丰厚的,满帝都能找出第二个来吗?”
大伯母:“实在是找不出!打着灯笼也难找得到。”
徐宛然虽然答应了吴静,这件事情就是她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别的任何人。可自从徐澈闹过这样一场后,徐宛然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如果原主真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早不存在这个世上了,徐宛然或许永远也不会告诉温佩妈妈这个秘密。但,原主她的意识还在,她和自己一样,无端附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去了。
只要原主还在,那她曾经受过的那些来自尹雪自私造成的苦,就是也还存在的。如果不告诉妈妈真相,而只自己一味的享受着来自妈妈的补偿和关怀,那她和徐细盈之辈又有什么区别呢?
还是那句话,其实,她不是非要赖在徐家不走不可的。而吴静一家,他们却很需要徐家的帮助。
吴静之所以那样和她说,其实是不想她为难的。毕竟,如果这种事情真让徐家人知道了的话,对吴静当然是好的,但对她来说,境遇如何却是未知。
吴静的好意,她心领了。但其实,她不是特别在意徐家的物质。
徐家今天能给她的一切,日后她自己都能赚回来。
她有这个自信。
所以,从老宅吃完饭回家后,徐宛然先给吴静发了个消息,然后去敲开了妈妈书房的门。
温佩差不多算个工作机器,每天除了会抽出些空来陪女儿外,别的时间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应酬,永远都很忙。
不过,她忙的很开心,并不会觉得累。
她现在自己开的公司生意蒸蒸日上,效益逐月翻翻,她的资产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加。不管是为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梦想,还是为了将来能给足女儿底气,她都必须拼全力气往上干。
不过温佩再忙,见女儿来找自己,她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认真问女儿:“这个时间来找妈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妈妈商量?”
徐宛然:“妈妈,在忙吗?如果忙的话,我过会儿再来。”
温佩起身走到一边,拉着女儿手坐在沙发上。搂着女儿的肩膀,母女两个好得跟闺蜜似的。
“不忙。再说,就算再忙,也没有和女儿聊天重要。”又关心,“是不是因为今天徐澈的事情,心里还难过?小宛,妈妈永远相信你,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永远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徐宛然摇头:“倒不是为了徐澈,他不值得我为他难过。只是有件事情,我犹豫再三,想像妈妈坦白。但是,这样的事情,我怕说出来会吓着妈妈,所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温佩在外面是女强人形象,在女儿面前,她永远都是温柔的。
“那就慢慢说,妈妈有的是时间听。”
徐宛然打算慢慢一点点说,就先从吴静那边开了口,问妈妈:“我这些日子有在资助一个肾病患者,这件事情妈妈是知道的吧?”
女儿有心做善事,而且不靠家里,靠她自己赚的钱行善。对此,温佩引以为豪,她当然是知道的。
温佩说:“你之前和妈妈提过,我记得,我还派了助理去医院慰问过。怎么,你要说的事,和那位肾病患者有关。”
“和她的女儿有关。”徐宛然如实说,“她的女儿叫吴静,今年十六岁,本来应该读高一的。只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因为生病发烧没有及时送医,智商一直停在两岁,生活都不能自理。但是前段时间,她忽然就好了。没有就医,没有吃药,就是一觉醒来,忽然就痊愈了。”
“这样的事情,妈妈觉得奇怪吗?”
温佩从小是不信鬼神之说的,她从小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的教育。乍然听到这些,温佩一时间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和女儿交流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她自己不信这些,但不代表这世间不存在这些。
“是不是这种奇怪的事情,吓着你了?”温佩问。
徐宛然摇头,又问:“妈妈,我忽然把自己关在房间半个月之久,之后又忽然跟变了个人一样,您真的不觉得奇怪吗?其实徐澈怀疑的没有错,我……这件事情,要怎么说呢。”她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