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哦!我们以前可都……
沈瑜看见那厚重的金丝楠木板子就如同小飞镖一样,在顾甄的手里灵活飞来飞去,心里的念头又快又多地闪现又消失,几乎将他转晕过去。
发生过什么?发生了什么?要发生什么?
娘子熟悉又陌生,陌生却又熟悉!
细思极恐,却又觉得改变后的娘子更好。
终于,来到自家大门前。
沈瑜刚要去搬那箱笼,发现一只小手,已经先他一步开动了。
一句话突然传来。
“你,刚才第一句话,问有没有事,而不是发生什么事。”
沈瑜很久才回过味来。
娘子依旧是那个娘子,能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动容。
娘子却也已经不是那个娘子,她有自己的判断,不再沉默以对。
沈瑜决定全盘接受。
红梅极为有眼力劲地把推车放好,又麻利地将粽子赶去了柴房,空出时间和空间给她家小姐和姑爷。
沈瑜将顾甄送到西厢,看着自己娘子如同木板一样的小脸和严肃至极的表情,觉得可爱又有趣,心里痒痒的。
“娘子,我们约定白首不离。”
“娘子,以后我们的孩儿一定也是一个爱家爱娘子爱读书的三好男儿!”
“娘子,为夫一定给你挣来诰命,让你风风光光过这一辈子!”
“娘子,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
顾甄觉得浑身有说不出的感觉,酥酥的,痒痒的,心里软软的,还想发抖。
这书生的嘴堪比任何武器,顾甄上将觉得自己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攻击。
可再感受一下,似乎又觉得很受用。
顾甄上将决定投桃报李一番。
眼前男人用说的,她更愿意用实际行动表达心意。
然后。
沈瑜:我的肩膀……塌了!
红梅打水进来,让顾甄洗漱,沈瑜揉着肩膀去主屋见小尤氏。
推开半掩的屋门,沈瑜僵住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床/上躺着一个哼哼唧唧的老妇人。
“母亲!!!”
沈瑜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小尤氏扶了起来。
小尤氏靠在沈瑜怀中,脸色灰白,额头一个肿块,模样相当狼狈。
“儿啊——呜呜呜——”小尤氏连哭带嚎,“你终于回来了,顾氏、顾氏她要杀了为娘啊——”
沈瑜神情一变,取来引枕,给小尤氏靠上。
“顾氏心狠手辣,差点把为娘打死了,还抢了为娘的东西,逃走了,瑜儿啊,你要把她抓回来,交给衙门好好治她的罪!最好来个去衣杖,让她今后还敢行凶!”
“瑜儿啊,为娘后悔啊,给你定了这样一门亲事,这顾氏如此嚣张跋扈,让你受苦了。为娘今日做主,休了那顾氏,日后,为娘一定细细为你挑选,让你娶个敦厚的好媳妇,呜呜呜——”
沈瑜的眼神从刚才的焦急心疼,慢慢变得疑惑,最后,转为复杂。
他从床榻边站起身,站在小尤氏身边,默默看着小尤氏,眼神幽暗深邃,一言不发。
“呜呜呜,为娘头疼,”小尤氏觉得有些不对,儿子不是应该手忙脚乱找大夫,然后安慰自己一定休了顾氏吗?她扶额一边喊着头痛,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着沈瑜。
沈瑜刚才进门时,眼角余光没有略过地上的几张碎纸。小尤氏边哭边诉苦的空当,沈瑜脑中已经拼凑起来。
他的脸色渐渐变淡,最后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余下眼中复杂的深邃,最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躬身作揖。
“母亲,儿子外出赶考,母亲在家操持辛苦了。不出意外,儿子应该能中秀才。母亲早年操劳,今后可略安享一二了。
顾氏的事情,依儿子看,不如就此揭过。我们一家三口,和和乐乐过日子。母亲若是头疼,儿子这就为母亲找大夫。”
小尤氏三角眼里还蓄着鳄鱼泪,突然沈瑜的一番话,让她愣在当场。
便宜儿砸,你这是想要上天?
不帮老娘,帮媳妇,你这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