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甄有些不解。
这种渣子,她没有直接扁成肉泥,是因为杀人犯法。
连围在门外的住客都纷纷出口询问。
“沈秀才,干嘛不送官府,这种恶人就应该让衙门好好惩治一番!”
“就是就是,他们这几年害了多少人,前年有个书生丢了他老年和娘子的辛辛苦苦攒下的盘缠,居然想不开上吊了,幸亏被发现救了回来,这种恶人偷的是别人的血汗钱,杀头都不为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要让沈瑜马上送这两个恶人去衙门。
沈瑜却微微一笑,他指挥着长安长顺将两个窃贼拖下楼,丢在大堂中央。
众人跟着沈瑜下楼,看看他到底什么想法。
“诸位,衙门是要送,但最关键的事情也不能遗漏。”
有人高声问:“什么最关键的事?”
沈瑜微笑不语。
接下来,在众人疑惑到惊讶,从惊讶道惊恐,在从惊恐道恍然的眼神中,大家终于明白了,纷纷对沈瑜投去赞赏的眼光。
只见,沈瑜在两坨烂泥面前蹲下,笑眯眯地说:“两位,把你们以往偷窃的钱财交出来。”
两坨烂泥一动不动。
甲是疼得有些迷糊。
而乙却是还梗着脖子死扛,心说老子交出来是死,不交出来也是死,就让那些银子随老子一起下地吧。再说了,就算到了衙门,也不见得完全就是死路一条。
沈瑜继续笑眯眯:“不交代啊,没关系,看到没有,这里都是赶考的学子,他们最痛恨你们这种断人前途的恶贼。我给你们三炷香的时间,隔一炷香没交代,就打断你一条腿。”
围观众人不解,三炷香时间都不交代,也没第三条腿来打,有人终于忍不住询问。
沈瑜也不开口,眼神往下,众人恍然且惊。
这个……有点狠!
不过,对这种恶人来说,该!
地上的甲和乙似乎也感受到了沈瑜的眼神,挪动不了只能狠狠夹住双腿。
甲已经掉了满口的牙,外加断了三根肋骨一条胳膊,本来已经疼得没法开口,这时却不得不拼尽所有力气说话。
“……我、我说、我、我都交代,”甲说话气若游丝,但还是拼命开口,“求你们别、别打断我、我第三条腿,我、我可是家中三代唯一男丁……”
“呸!”有个秀才狠狠他啐了一口,“三代唯一男丁?就你这种恶贼,就算有后也是恶人,死不足惜!”
“对,打断他的腿!”马上有秀才附和。
“嘭!”一个秀才奋力举起一把椅子,狠狠砸了过去,只听“咯嘣”一声,甲的左腿应声而断。
“妈呀——”甲疼得浑身颤抖,他痛哭流涕,疼得话都说不全,“我、我都说了,要、要交代,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提前动手!说好的三炷香呢,说好的规矩呢?”
砸人的秀才有些讪讪,低头站到了人群后。
突然,楼梯上传来一声软糯但威严的嗓音。
“你们偷人家血汗钱的时候,想过规矩吗,人家失了钱财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们想过要给人家留后路吗,你们这种人,死有余辜!”
躲到人群后的秀才重新又站了出来,感激地看着她。
有人认出那是沈瑜的娘子,虽然觉得她说得太对了,可一个妇道人家不应该在如此抛头露面。
“沈家娘子,这里有你相公,你还是回房吧!”
沈瑜原本笑眯眯地脸突然有些沉:“请慎言。没有我娘子出手,今日所有学子的钱财都不一定保得住。”
那个被顾甄解围的秀才第一个站出来:“何秀才,这里有沈家娘子与沈秀才,你还是回房吧!”
沈家娘子在前,沈秀才在后。
何秀才被怼得满脸通红,讷讷不言。
沈瑜见众人也没再多言,又笑眯眯朝甲看去:“说吧,今日众学子在场,你们也别想着用钱财疏通衙门的人好脱罪了,想好了,要么断三条腿去衙门,要门交好好交代,二选一!”
众学子这时已经全部明白了,沈瑜是想把这俩恶贼的赃款给逼出来。去衙门也不一定有用,看这两个恶贼多年行窃却没有落网,看来他们烧得香还不少。
有学子是第二次住店了,亲眼见过那丢了钱财的学子是如何痛不欲生,纷纷出声应和。
“打断腿,打断腿!”
“都交代出来,把钱吐出来还给苦主!”
甲想不用再想,三代单传和身外之物,他肯定毫不犹豫选在前者。
“我、我说,你们别再打我了!”甲哭求。
“你敢,我现在就废了你!”装了很久烂泥的乙突然朝着甲嘶吼,把甲吓得抖了抖。
众人眼看甲就要交代,却被乙吓了回去,纷纷怒瞪乙,却也没有办法。
“哼!我看,马上就要废掉的是你!”顾甄缓缓开口,朝长顺看了一眼。
长顺秒懂,举起一把椅子,狠狠就朝乙砸了过去。
“嘭!”
“嘭!”
“啊——”
乙疼得满地打滚,众学子看得心口一颤一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