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脸上的笑容消失,脸色沉了下来,眯着眼睛盯着领头衙差好半晌。
那些个衙差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还没走出众人视线,突然间嚎叫起来,领头的衙差不知道什么回事,身体狠狠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利器击中要害一般,哐当一声直挺挺就仰面倒了下来,后脑勺直接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头一歪就彻底晕了过去。
其他几个衙差莫名其妙倒下的倒下,哀嚎的哀嚎,场面极其混乱。
这边,沈瑜几人惊讶的看着眼前,说不出话来;
那边,小树林边的村民差点击掌叫好,纷纷奔走相告。
顾甄,面无表情地从沈瑜身后走了出来。
因为身高问题,刚才被沈瑜一手挡着牢牢护在身后,几个衙差也没有注意到她。
不过注意了,也没用。
顾甄收回恢复了一两成的精神力,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一眼地上打滚的衙差们,然后,示意沈瑜,准备离开。
谁知,衙差们没走,县太爷倒是来了。
马建新在县衙等得十分焦急,这流寇几乎已经是他的心腹大患。李员外的儿子半年前途径小树林,被流寇打断了四肢,幸亏家丁拼死相救,才让他逃过一劫,可后半生也只能在床上度过。
李员外的儿子昏迷前看见了那个流寇头目,后突然想起了他就是那个水灵灵的小村姑的男人,吓得从此失禁。李员外憎恨那个让他独子残废的流寇头目,多次上门威胁县太爷必须让他不得好死,否则,官位难保。
马建新今日得知有人上报流寇依然落网,竟然等不及衙差回来,自己就赶了过来。
还没看见沈瑜,就看见在地上打滚的衙差。
马建新勉强按捺住心中焦急,仔细询问,却得知落网的流寇已然被人救走,几乎眼前一黑,当场就厥过去。
师爷狠狠掐了人中,马建新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见那个报案人。
沈瑜带着长安过来,说了事情经过。
“马大人,原本学生是抓到了那个头目,”沈瑜神情看上去还算恭敬,可声音怎么听都是淡淡的,“可学生这边势单力孤,流寇后来来了帮手,将他们从学生手上救走了!学生让小厮去衙门的时候,并不知道流寇还有后手,被人救走,学生也很是无奈。”
马建新不比衙差,细细问了沈瑜很多问题。
沈瑜也不傻,早做准备,有问必答,基本没有漏洞。
顾甄注意到,原本挤在小树林边上的老百姓似乎都松了一口气,好像很是庆幸流寇没有落网。
马建新问到最后,脸色几乎阴鸷至极,“沈秀才,本官大约听说了,你家娘子和小厮都是有功夫的人,之前的多个功绩,都是他们倾力相助。为何今日却能让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流寇逃跑?沈秀才,你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
尼玛!
抓不住还是老子的错?
你们这群衙门来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沈瑜心中气得牙根都有些痒,可面上还是一脸春风和煦:“马大人,内子和小厮虽然有工夫在身,可双拳难敌四手,可纵是如此,他们两人还是尽了全力,流寇虽然跑了,但也受了很重的伤,按照学生的估算,他们逃进深山中,缺衣少药,也拖不了几天了!”
马建新听完,脸色这才微霁。
可小树林边上的村民却开始骚动起来,一个小孩哇一声大哭:“呜呜呜——全叔死了!”还有人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准备随时给沈瑜来一发。
马建新也瞧见了那边的动静,可还是放心不下,朝着沈瑜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沈秀才,如果你现在能提供流寇的下落,县衙可以赏你白银一万两。如何,考虑一下?”
沈瑜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马大人,学生不知。”
马建新干瞪眼了很久,最后只能带着一群东倒西歪的衙差失望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