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甄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才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
八爪鱼一般将沈瑜抱住,顾甄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顾甄起来时沈瑜已经出门,长顺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告诉她沈瑜嘱咐的话。
“娘纸~为夫有事出门,晚归。昨日在植香园定了二十盆月季,想必今日晌午左右就能送到,在家种花玩,别太累!”
顾甄一下高兴起来,没在意沈瑜想要用花将她留在家里,心里盘算着种完花什么时候能出去。
嗯,就在下午!
兴高采烈地种完花,顾甄还特地留了一盆决定给那老头作为还礼。
洗干净花猫脸,顾甄一大碗鸡汤面下肚,歇了一个午觉,就准备出门。
雄赳赳气昂昂跨出大门,顾甄发现身后的跟班从红梅长顺两人,变成了一大串的人。
红梅悄悄告诉她,这是她打听到的被宝草堂坑过的街坊邻居。
还有,街坊邻居叫来的帮手。
顾甄哦了一声,她觉得无所谓。
就算宝草堂有一支军队,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那天被何玉蓉说是土包子她无所谓,但被何玉蓉叫来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衙差呼呼喝喝她觉得有些过不去。
她没错,所以,这个亏绝对不吃。
可到了宝草堂门口,顾甄才觉得有些事与愿违,她想要把场子找回来,似乎得排队。
她远远一群护卫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年轻人在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没钱?没钱你还敢来咱宝草堂?识字不?看看,咱这是宝草堂,就是说,一根草那都是宝贝。你没钱,想要来咱这里拿宝贝,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其他护卫一阵哄笑,手脚却没闲着,将被打倒在地上那鼻青脸肿的年轻人再次一顿暴打。
年轻人抱着脑袋,连连哀求:“各位,求你们了,我老父看了好几个郎中,都说治不了了,我听说你们宝草堂有神医,才来求药的,求求你们,让我——”
谁知,那青年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拳头打到了嘴巴上,一口血沫子夹着半颗牙齿,年轻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滚!再不滚,就打死你!”
围观的百姓都目露同情,这样的事情,每几天都要发生一次,他们只敢远远看着,无一人敢上前。
年轻人还在祈求,他还不想放弃父亲的一线生机,眼看着另外一个鉄钵大小的拳头又要砸过来,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预想中和刚才一样的剧痛没有出现。
他睁开眼,突然有些不可置信。
那黑脸的凶戾壮汉的拳头正被一个比他矮了两个头的粉衣小姑娘扭着扣在身后,疼得龇牙咧嘴浑身筛糠,刹那间从一条饿狼变成了一只小鸡仔。
顾甄刚才真是大怒,如此欺负人真是该死。
她脚尖一点,踩过几处屋檐,直接就到了宝草堂门前,一出手就制服了一个壮汉护卫。
人群哄闹起来,原本还只是远远围观,现在都挤了过来。
“嗬!这小娘子真厉害!”
“是啊,何止工夫厉害,胆子也委实不小呢,连宝草堂都敢惹!”
“不对,你们可看清楚了,好像是沈举人的娘子顾娘子呢!赶紧去找沈老爷啊!”
“哦,那就不用为这小娘子担心了,这顾娘子啊是个大力士,听说沈举人乡试一路上得了六个优秀才子,端了好几个贼窝,都是顾娘子的功劳!”
“我们赶紧帮顾娘子加油啊!”
顾甄刚一把将黑脸凶汉像块破抹布一样地随意扔地上,就听见了老百姓的加油加好的声音,然后,她想了想,再加了一脚,“咻”的将手里黑脸凶汉踢上屋顶。
黑脸凶汉疼得哭爹喊娘,却不敢徒手从屋顶上跳下来,只能在趴在屋顶上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