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阿絮,是一个奇怪的男人,浑身裹着漆黑的斗篷,脚边露出一截法袍,边缘做成破碎状,动起来像黑色的羽毛。男人看到蒲牢也是一惊,倒退出去看门号:“不是乾字六号吗?”看清号码牌后,拍头:“噢噢,这是九号,看错了。”拱手向蒲牢道歉:“叨扰叨扰。”
“等等。”蒲牢撑起身,仔细看男人及地的鸦青长发,还有左颊上一道菱形的鸦青色刺青,微微喘息,问:“这位公子,我们以前可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尴尬地笑,摆手:“没有没有,姑娘认错人了,临渊古镇多的是流浪之徒,在下也不过一介无名小卒......”
男人前脚刚跨过门槛,蒲牢跑下床,拉住他的斗篷:“我想起来了,你是伊夏在鬼市时的杂货店老板苍枕月,你脸上的刺青很特别,我印象很深。”
......
男人立即拉起围巾捂住脸:“哈哈,真不好意思,被姑娘认出来了,我这生意做得大吧,业务都拓展到临渊来了......”
“我听说有一群侍奉原始灵能‘鸦青’的使徒,是他们修筑了遥塔,遥塔里刻有使徒的画像,还有文字,他们的姓氏意译是‘苍’,而音译叫做‘秀城’,”蒲牢深深地看他,“是吗,秀城的使徒?”
......
男人长长叹一口气,站定,欠身施礼:“姑娘你好,在下......秀城袭。”
蒲牢道:“你果然是,你们修筑了遥塔,而葛天族倾其所能也对付不了它,你们杀掉葛天黎一定易如反掌,对不对?”
“这......姑娘,在下知道你心中又恨,可在下来此不是为了杀生。”
“杀生?除掉那恶魔你就说是杀生?!”
秀城袭正色:“不论好与坏,神与魔,凡灵物皆由造主所创,我等侍奉造主的信徒只能遵循森罗万象之法则,履行监管之责,更何况这里是‘深蓝’,无关‘鸦青’。”
蒲牢的心沉到海底:“那你还来这做什么?”
“在下在此探查多年是因为......”
楼道后传来女子温和的声音:“会长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呢,怎么不进去?”秀城袭如获救兵,笑:“杰弥你看看,这是九号,不是六号,我说什么来着,你那马虎劲跟我有的一拼吧?”紧接着楼梯口走上来一个同样裹着鸦羽斗篷的老太婆,打趣道:“会长你再颠倒是非,小心我回‘波塞冬’告诉青华夫人你跟别的女孩聊天。”秀城袭一脸辛酸:“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可叹,可叹。”
杰弥走近,看到蒲牢的相貌,微微一怔,笑道:“原来是你呀。”蒲牢不解:“这位老人家,请问你是?”杰弥转身下楼:“会长,我们不住这里了。”秀城袭追上去:“为什么,我看这挺好,以前我还在这住过两次。”杰弥说:“这里不安静。”秀城袭说:“很安静啊,没人吵闹,也没蛐蛐。”
杰弥忽的停住脚,与秀城袭一同隐没在空气中。
哒,哒,哒,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昏暗的走廊口亮起微弱的白光,“师父,我刚才喂白藏牙吃了好多肉,它可高兴了,居然想吃我,那我肯定不干,我还给她刷了毛,诶,您说这些年了它找到狼媳妇没有?”龙玉朗提着裙裾走上来,“师父您是住哪间房啊,临渊古镇太破旧,要不我给您找个好地方住着,再带您到处玩玩,您有没有想去的......”
龙玉朗絮叨着抬起头,直直对上蒲牢失神的目光,一时两相无语。
“敖清?”
“季娘?”
“你怎么......”
“我刚刚......”
“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