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烙铁,让人按住楚非离,直接朝楚非离的胸口位置按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朝胸口处传来,一阵焦味传入喉鼻,楚非离闷哼一声,硬是给扛了下来。额头上一层细汗布满,苍白的唇角微微发抖。
他咬牙切齿。“你——
哪都不如他!”
“你说什么?”天城暮溪被彻底震怒,便拿了一块更红的烙铁,死死地朝楚非离受伤颇重的胸口按去,“你去死吧!去死吧!你帮他不帮我,既然如此,就和你心心念念的他一起去死,随后我就送他来见你!
你们都给我去死!去死吧——”
天城暮溪完全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反正他下手之后,楚非离一声都没喊出来,直接手垂了下去。
他先是一愣,后手中烙铁脱手,其他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不会真死了吧……”一人瑟瑟发抖,“这怎么和陛下交代。”
“完了完了……”
“怕什么!”天城暮溪冷笑,“一个因为父亲造反羞愧自杀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
天城暮溪一个眼色,其他人都懂了,便伪造楚非离上吊自杀的样子,只不过才刚准备好绳子,一群人冲进牢房,将天城暮溪众人围住。
“父……父皇……”
天城暮云脖子上架着两柄剑,想动脖子不敢动,他极其想解释,却被天城凌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个畜生!不仅乱传流言蜚语损害你三弟名誉!还对镇亲王世子动手动脚,孤一世英名,都被你这个畜生毁了!你这个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畜生!孤怎么会生出你这种逆子!”
天城凌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居然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还把他的人给换了,得逞不了就杀人泄愤!
镇亲王这么多年他都不敢动,这畜生还敢动人家儿子。
“你不是想连着孤一块儿杀了?是不是,你派人在刺杀你三弟的事孤已经调查清楚了。孤算是看清楚了,你是想逼着楚家给你铺路,帮你造反。
逆子!”
天城凌连着甩了天城暮溪几个耳光,把他打得一句嘴都还不了。
最后他哆嗦着嘴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嘲讽似地看着天城凌。“逆子?您有把我当过儿子吗?
皇帝啊皇帝,您还真是可笑,您的眼里只有您楚朝江山,只有您那病殃殃的云儿,从来不会多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
从小到大,我在您眼中不过是个空气。不论是哭还是笑,还是努力,生病,您从来都看不见。您觉得我会稀罕您这个逆子的称呼?!
我不过是您从小就不在乎过一眼的人,您觉得这一切难道不是您造成的吗?”
天城暮溪笑着,他像是松了一口很长的气来,这是他压在心里多年的积怨,总算是说出来了,也不怕会是什么下场。
我做这么多,不过是想让您这个所谓的父亲,看一眼我也是您的儿子。
天城暮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到死了都期盼,即使是他知道永远不可能。
天城凌怔住,但是犹豫之下还是让人把天城暮溪押走送往司刑门。
天城暮溪在押解路上碰到正准备去镇亲王的天城暮云。
看他一副若无其事,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天城暮云,你也不过是个输家。本宫虽然败了,但是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天城暮云莫名其妙,“你有今日的结局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与本宫何干?你到死临头,还觉得是本宫有愧于你?”
天城暮溪知道自己完全是被天城暮云和楚非离两个人狼狈为奸设计的,不过现在好了。死了一个,他天城暮溪就算要不了天城暮云的命,黄泉路上那个人也不再属于天城暮云。
“你和他算计我,但是你却再也看不见他了。楚非离死了,被本宫杀的。你那亲爱的父皇啊,看着他死也没出来拦本宫。
哈哈哈哈……
天城暮云,本宫还以为那老头子有多爱你这个嫡子,不过是更爱他大楚的江山罢了。”
天城暮云脑袋轰的一声,他怔了怔,随即便火速朝刑部去。
“哈哈哈哈……天城暮云,你也有今天!你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当真是让本宫嫉妒。”天城暮溪笑得越来越癫狂,指着天城暮云的背影哈哈大笑。
天城暮云冲进天牢的时候,天城凌似乎早就知道天城暮云会冲进来,便准备带人离开。
“父皇!你说过不杀他的!”
“殿下,您冷静,不是陛下动的手,是大皇子……”众人试图劝导天城暮云,但看到他那双通红的眼,便是纷纷噤了声。
谁也不敢上前多说什么。
“非离……”
天城暮云碰了碰楚非离的胳膊,他的声音有些微抖,即使是极力保持镇定。
“你醒过来……我在……暮云在的。”
天城暮云几乎是在用求的语气跟楚非离说话,若不是他声音太低,众人都会以为他在哭。
楚非离胸口衣服已经被灼烧得惨不忍睹,更加惨烈的是他胸口处的伤,即使是太医告诉天城暮云楚非离很可能活不下去的时候,天城暮云的眼睛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父皇,你为何容不下他——
究竟是什么原因?”
天城暮云缓缓抬头,眸底血红地几乎爆裂开来,在场的人被他吓住,纷纷退了几步。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你果真是在意这个人吗?”
天城凌就觉得天城暮溪撒谎,果真如此。若不是楚非离死了,他才这般沉不住气。之前伪装得可真够好。不过他是真的没想要楚非离死,哪里知道天城暮溪会下手那么疯狂。
天城暮云对天城凌彻底失望,他这个父亲,即使是赌掉了别人的命,他都不会眨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