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只听一个他熟悉万分的童声弱弱地道:“二叔,我还活着的。”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是玉娇!”
村民们轰然而散,以为见鬼一样跑得老远。
审案的四周,很快便只剩下捕快们和赵家的人。
赵玉娇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的衣服是干干净净的,可额头上的血迹,却太过醒目了些。
余红翠和赵毅光连忙扑了上去,夫妻俩把孩子抱在一起,哭得声音都哑了。
赵虎成惶恐地往后退了退,可下一瞬,他便想跑。
早就知他有异的捕快飞起一脚,将他踹到了地面上。
杨春兰看着赵虎成疼得面容扭曲的样子,在一旁冷笑。
她都死心认罪了,可谁知道,赵玉娇竟然没有死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余大海和余长江上前分别拉开了余红翠和赵毅光。
好让唐绪宁继续审案。
跑掉的村民们又聚拢回来,赵玉娇额头上,脸上,都是风干的血迹。
可殷红一片,加上她发丝凌乱,在夜里突然出声,可不像个小鬼?
此时见她在光影中站着,脸上还挂着眼泪,村民们便知道她还活着,一时间不免嘘嘘万分,只当她福大命大,死里逃生。
唐绪宁见赵玉娇精神头还好,便对着她道:“赵玉
娇,是谁害了你的?”
“告诉本官,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赵玉娇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的赵虎成道:“大人,是我二叔推我下去的。”
“他推我下去以后,没过多久,突然扔下了一把锄头。”
“偏巧地洞里还有个岩洞,不然…我已经死了。”
村民们一片哗然,顷刻间,周围都鄙夷低咒的声音。
真凶已经确定了!
余红翠扑在赵毅光的怀里大哭。
赵毅光看着地上的二弟,面色从未有过的冰冷,眸光里也堆满了嗜血的杀意。
“为什么?”
“先是玉书,再是玉娇!”
“你我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你为何狠毒至此?”
赵虎成喘着粗气,眸光阴冷地瞪视着赵毅光。
他最讨厌赵毅光这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有他赵毅光在的地方,他赵虎成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没有任何人,会关注到他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永远都只会落在赵毅光的身上。
“这算什么狠毒?”
“爹娘不是一直拿你当宝,拿你的几个孩子当宝?我赵虎成天生命贱,爹娘不爱,媳妇不喜,儿女不亲。”
“既然如此,那我自然不会让你好过,可惜了,竟然没有得手?”
“三丫头跟你一样,到是喜欢自作聪明。”
“可惜命大了点,不然,哼!”
赵虎成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绝境。
唐绪宁在一旁看得火大,对着捕快道:“捆上押走,明日开堂审理。”
很快,赵虎成、杨春兰、杨鹏,都被捆绑起来,被捕快押着走。
清溪村的村民们看着那三人磕磕绊绊,像畜生一样被驱赶着往前,犹不解恨地咒骂着,也连忙出声安慰着赵毅光一家。
宋子桓跟唐绪宁上马前行,赵玉娇被宋子桓抱在马背上,身边除了牵马的长安,还有许多嘘寒问暖的亲人们。
像冰刃的冷风刮来,赵玉娇下意识往后搜寻着。
可跟着的人太多了,大家都举着火把,像条长长的火龙一样。
耀眼的火光在赵玉娇的眼帘里闪烁着,如论她回头
多少次,始终没有看到她想看到的那个身影。
到了村口的时候,她还在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