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哀家成了先帝的刀,断了定国侯府想要结党营私的念头罢了。”
“你的舅舅为什么而死的,你的外祖父为什么郁郁而终的?”
“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在这宫里,从来只有成王败寇。”
燕沧澜蹙着眉头,冷声道:“你别在这里蛊惑朕,朕不会信你的话。”
太后闻言,直接嗤笑道:“蛊惑你?”
“当年先皇命哀家送毒酒给你母妃,说后宫不能有两个太后。”
“哀家当时还以为先皇顾念与哀家的夫妻情意,可直到他驾崩后,哀家才知道,原来哀家就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皇上不是想知道,为何哀家会动薛家吗?”
“那哀家就让皇上好好看个清楚。”
太后说安,从袖口中扯了一封扔给燕沧澜。
燕沧澜看着那信上写着:“吾儿永皓亲启。”
永皓是先皇为他取的字,从没有人知道。
燕沧澜心神险些不稳,连忙捡起来看。
只是将信看完以后,他整个人险些站不稳。
那僵硬的面容上,仿佛覆上一层厚厚的愁云惨雾。
太后狞笑着,目露讥讽道:“只要是人,手中的权
柄握重了,握久了,日子长了谁保证不生异心?”
“皇上以为,你这帝位因何坐得稳当?”
燕沧澜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看着手里的信,奉在心里的信念轰然倒塌。
那种被人摁着头浸入冰水中的感觉,让他激颤着,浑身透着难以逃脱的恐惧。
…
冬月初一,送到龙案上押着的薛家一案终于宣判了。
以刘广为首的一干官员,全部抄家问斩。
其族人,男子三代不得入仕,女子三代不得嫁为官眷
其后宅女眷和孩子,皆流放夜郎。
圣旨一下,纪少瑜又忙了起来。
赵玉娇接了胡瑞汐的帖子,去了蔡府做客。
蔡老夫人在嘉宁院设宴,让胡瑞汐请赵玉娇直接过去。
在路上,胡瑞汐跟赵玉娇道:“我们府上的老夫人很和气,弟妹见了不要觉得局促。”
赵玉娇笑道:“若真如嫂嫂说的这般,那可别怪我在蔡家出丑了。”
胡瑞汐觉得她狭促得很,到像是懒得顾忌什么了。
这样到好,大家处起来也觉得舒服些。
…
嘉宁院中,蔡家三位尚未出嫁的姑娘都来了。
蔡老夫人叮嘱道:“收起你们肚子里书香堆起来的傲气,若是觉得待客不舒坦,立即回房去。”
蔡琴雅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蔡敏雪道:“祖母请放心,孙女在宫里见过纪夫人,相处得很好。”
蔡老夫人看着大孙女娴静文雅的面容,心里微微一叹。
一向怯懦不敢随便言语的蔡诗语道:“祖母放心,孙女明白的。”
蔡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理了理身上的大氅,只等着客人到来。
不一会,守门的婆子进来回禀道:“老夫人,少夫人带着纪夫人过来了。”
蔡老夫人面露喜色道:“快请。”
那婆子应声退下,片刻后只见胡瑞汐带着赵玉娇走了进来。
今日的赵玉娇穿了一身湖绸荷花襦裙,外面罩了一件淡蓝色滚边的大袖衫。
头上梳着峨髻,带着一套素雅的珍珠头面。
她迎面走来,裙面生风,面如桃花,一双讨人喜的大眼睛更是熠熠生辉。
蔡老夫人迎上去道:“早就听闻纪夫人端庄秀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赵玉娇见蔡老妇人年过五旬,神态慈睦,穿着一身缂丝紫色团锦大氅,显得那面容生光,看起来气色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