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凉,孟静言坐在小轩窗前慢慢的梳着头发,想起故地心中踌躇悲伤。孟公年近古稀,膝下两儿一女,女儿远嫁西北,两个儿子一个被罚在阿古地,一个摔断了腿。家中眼看着无以为继,却不想她也要离家了。
“爷爷,您怎么站在风口里?”
孟启云听到孟静言的声音,这才转醒,伸手扶着孙女的手陪她坐在院子里,扶膝长叹一声,孟静言笑着开口:
“爷爷叹气什么,静言能被陛下看中那是咱们孟家的福气,是您带给孙女的福气。”
孟启云却摇摇头拉住孙女的手,说道:
“宫门重重,你爹在天宫贵地小心翼翼的伺候了十年,最后是个什么下场?孩子,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算了,就算你那二婶刻薄了些,咱们也是一家人,总不会要了谁的性命。”
孟静言闻言只管点头,笑道:
“孙女知道爷爷的意思,进了宫门一定会小心谨慎,陛下宽宥仁慈,想我无大错不会牵连的。爷爷放心就是。”
孟启云从怀中取出了一些银票并上一本医书放在了孟静言的手心。
“孩子,宫里面人心叵测,不可轻易相信,以后你用钱的地方多了,别委屈自个儿就好。”
孟启云的脸上充满忧伤,孟静言陪着爷爷做了一会儿说了一些宽慰他的话,便送他回去休息。夜里风大,她看着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幽幽叹息一声说道:
“就要走了,还真舍不得这里,除了二婶,这是还真是个难得清净的地方啊。”
孟静言说完,身后便传来一声叹息,
“确实如此!”
孟静言转身,安常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偏过竹林走到她的身旁。
“见过安大人!”
孟静言恭敬的行礼,安常笑道: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好哥哥,那样亲近不少。”
孟静言低低的头,并不敢在这样乱叫了。
“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安大人不要在这样取笑我了。”
安常看着她的一双眸子在清冷的月色下,微微抖了抖好似一双振翅欲飞的蝴蝶,当真美极了,他伸出手要去摸,孟静言便一把拦住,漂亮的眸子盯着他,说道:
“大胆!登徒子也敢上我家来,不怕我爷爷用针扎你?”
安常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便忍不住笑起来,孟静言也跟着笑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从树上掉下来,将她压在身下她恼羞成怒的模样。
听到她这样说,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难得你还记得我的糗事,囡囡。”
孟静言与他分座,温柔道:
“我知道是你在陛下面前帮我说了好话,否则不会有这样的好事儿降到我头上的,真要多谢你了,安常大哥。”
安常对此并不否认,只是轻笑一声,随后说道:
“后宫虽然艰难,但我会让姐姐多多照顾你,你只要小心一些,熬些年头必有你的好处。而且你我之间不必再说谢字,那样就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