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羲阳说道:“本宫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好,恭送太子哥哥。”叶婉汐乖巧道。
走出正殿之后,重羲阳重新挂起和善完美的笑容游走在众臣之间,直到所有的仪式礼节都已完成之后,才于殿门送走了早上迎进东宫的旌节,随后也送走了大批的臣子将军们。
原本人满为患,人潮喧哗的东宫正殿感觉好像在一瞬间的时间里安静了下来,空气里都是冷冷清清的味道。宫人们在一位年高有经验的总管下开始清洁打扫东宫正殿。
重羲阳回到自己的寝殿之中,关上了房门。
寝殿之中已经燃起了白色的长明烛,照亮了这一室的落寞,同时也让重羲阳抑制不住而咳在帕子上的血渍分外鲜红醒目。
他的胸口是这样的痛。
那些酒精不仅像毒药一样侵蚀这他的头脑,也像熔浆一样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也许他们都以为他是为了融入崇阳的人设而装病的,但事实上,他原本就有很复杂的病症,只是表面上显示的好像是寒症而已。
这些天来,自从他决定了要回到宁国,夺回自己应该拥有的一切的时候,他就花高价从秘密渠道买来了一些强力的止痛药。
这些止痛药之所以昂贵,就在于它的药效十分之强烈,同时他的副作用也同样的强烈。服用过此类止痛药之后的白天,身体健朗得超乎寻常人,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得破绽,而到了夜晚,所有的药力就会褪尽,副作用也喷薄而出。
就像他现在这样。
重羲阳用力地扼制住自己的喉头,想要把心口的那一团血给重新咽回去。
今日的他,有着说不尽的荣光,在这场同皇权和贵权的博弈之中,表面上看来,他好像赢了,然而事实上,他赢得却是这样的艰难,甚至说不上胜利。
没有任何人,能够同他分享这样苍白的可笑的胜利。
重羲阳瘫坐在椅子上,尽力想要将自己平复下来。
“哆哆”,两声敲门声不期然响起。
“谁?”重羲阳低声问道。
“主子,是我,榕溪。”外面响起榕溪有些急切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重羲阳定了定心神,问道。
“榕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禀告。”屋外榕溪黑色的身影印在门上,安静而幽深。
重羲阳扶了扶额头,叹道:“行,你进来说吧。”
“好。”榕溪从外面打开门,迈进大殿之中后回身轻轻地关上了门,再次回身走向重羲阳。
“主子。”榕溪看着重羲阳虽然还穿着今日三加冠时换上的浅金色龙纹深衣,看起来依旧威严的同时,却也显得有些疲惫不堪。
自从主子觉得离开唐国,抛弃崇阳的身份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主子这番模样了。
她的声音中忍不住担忧起来:“主子,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