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栋大楼上,徘徊着的那人似乎耗尽了体力,挨着冰冷的墙坐下,在室内民警伸出手举了许久,并且似乎又来了热情,继续叨叨:
“哎我老婆今天还在产房待着呢,刚才我同事说她给我生了个女娃,只是我还没看着照片呢。”
“等把你拉上来了,我就去看看我新出生的女儿。”
等把你拉上来了——
原来,有人一直在等她吗?
坐在平台边缘的人茫然地抬头望去,耳边说“跳”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细细碎碎的劝导声:
“什么事儿想不开啊,人活着就有希望呢!”
“是啊,下来吧,咱什么话不能说呢?”
前面的那些恶言恶语,似是她一场梦魇。
她看着那只从窗内伸出来的手,鬼使神差地也跟着抬起手去,筋疲力尽地,像是抓住一根浮萍似的,轻飘飘地握住了。
然而那将她从深渊里拖曳上去的力量是如此的强大,把她从生死的边缘拉开,让沈棠远远看着,都能从窗内那只肌肉饱满的手臂上看出热量来。
比日光还要晃眼。
围观人群就此散了,就连停下车专程来看这热闹的人也四下离开,冗长的车队终于学会了秩序,排着队挨个开走。
沈棠和谢曜灵站在逆行的人群里,她是亲眼见到对方那个举动的,这时候反倒不知说什么比较好。
那点儿错怪对方的羞赧鱼刺似的卡在脖子里,不上不下,让她发痒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
谢曜灵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等着她。
沈棠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不过——我看你走路还挺溜的,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这眼疾,是天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