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的时候,姜昀祺又去了那个街口。
小超市没有关门。
姜昀祺进去买了盒扑克牌,抽出一张黑桃a,按照自己拿到的那张样子,慢慢对折,端详良久。做完这些后,他将剩下一盒扑克牌扔进垃圾桶,将自己制作的黑桃a放进口袋。
之后,回去路上,第二名跟踪者再也没出现过——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姜昀祺会来见姜正河。
中年大叔不知道姜昀祺在搞什么,等知道,已经是一周后。
这一幕被记录在发送给裴辙的加密邮件里。
裴辙第二天就限制了姜昀祺自由。
而姜昀祺说的打断腿,差一点成真。
姜昀祺到家的时候,宋姨听到开门声直接把他叫进书房。
绝地狙击的直播默认弹幕打开模式,宋姨说她看得一点也不舒服,“全飘在上面!什么乱七八糟!”
姜昀祺笑,“都结束了,关了还看一遍?”
宋姨坚持要再看一遍,晚饭吃完就看。
进门后就没脱外套。
这会姜昀祺一边把外套脱下,一边去关弹幕,宋姨正好接过去,拿出书房去挂起来。
之后,姜昀祺坐下来准备做寒假作业。
全是卷子,语数英加分科,摞起来够吓人。回去那会林西瑶还问姜昀祺做多少了,姜昀祺说还没开始做。林西瑶一言难尽看着他好一会。
宋姨在玄关给他挂衣服的时候扬声问了几句,比赛好不好,队友人怎么样,开不开心。
姜昀祺一样样答着。
半途宋姨那没了声音,姜昀祺做英语阅读进入状态,一时没察觉,只当宋姨去做饭了。
宋姨发愁瞧着从姜昀祺外套掏出的香烟,塑封包装皱巴巴,看起来被反复搁手里无数次。
几番心理建设失效,宋姨着急探头望了好几次埋头做作业的姜昀祺,琢磨一会,转身就去打电话。
电话没打通。
宋姨回去又把姜昀祺外套里里外外仔细闻了,还真有股极淡烟味,脸色就很不好了,转头见姜昀祺做作业实在认真,最后还是没问什么。
这边吃完晚饭,裴辙电话打来。
姜昀祺跟兔子似的,蹦出来问是不是裴哥。
宋姨难得严厉模样,“回去好好做作业。我跟裴先生有话说”。
姜昀祺眯眼笑,压根没多想,“那您不看直播啦?”
宋姨心烦意乱,想狠下心说几句,见了那张惹人疼的小脸,勉强道:“姨待会看。昀祺先回去做作业。”
姜昀祺撒着娇讨价还价:“说完我能说吗?”
“做完作业你哥哥会给你打电话。”
宋姨严肃看他,姜昀祺搞不懂,但很听话:“哦。”
“裴先生。”宋姨态度格外慎重。
电话那端裴辙刚下会,喻呈安在收拾桌上材料,背景声略嘈杂。
宋姨语气有种让裴辙再次回到谈判桌的感觉,“怎么了?”
宋姨回头瞧了眼书房关上的门,叹了口气,“我在昀祺口袋里发现一包香烟。他衣服上也有味道。”
裴辙没料到,微顿,“昀祺怎么说?”
“还没问。”宋姨犹豫:“我猜是不是比赛压力太大了?或者就是高三压力大,我看他桌上堆的全是卷子,这也太多了……”
裴辙往茶水间走,“晚上我问问他”。
姜昀祺肺受过伤,本就比常人脆弱。如果抽烟,那就是真不懂事,裴辙语气沉了稍许。
宋姨却觉得裴辙这一句太轻描淡写,“问问”?
“裴先生,不行的——”
“宋姨,这个不能惯。”
哪想电话两头都误解了对方意思。
宋姨反应过来好气又好笑,“惯?我能有裴先生惯?”
“我说,这件事不能就问问!怎么能就问问呢!昀祺太不懂事了!这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去年这时候还在医院吸氧,瘦得皮包骨,转眼倒学会抽烟了!”
“惯?惯什么?裴先生,倒是你,问问,问问……就问问?得训!真是惯得!”
裴辙:“……”
宋姨毫不客气训了大的,转头去书房找姜昀祺,对上小的那张笑脸,到嘴训话一不留神就憋了回去,末了,忽然觉得自己错怪了裴辙。
姜昀祺做完作业洗好澡顶着毛巾爬上床,裴辙电话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