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陈尚宫闻言微顿,随后低身称是。

北疆再起战事的消息传回来的次日,萧放早朝后进宫面见过幼帝辞行后,绕过上阳宫的宫人,直接出了宫门。

午时,萧放规整好随行的亲兵,策马上路,返回幽北。

快马加鞭,不过半日,天色刚擦黑时便到了城门前,萧放手握名义上幼帝批写的通关文书,带兵名正言顺的出了京中城关。

萧放正打算先同留布在城外的那队精兵汇合,却在半路时,被人策马拦住了去路。

萧放坐在马背上,看着对面拦路的十几人,眯了眯眸。他身侧,马背上的连祁,已经暗暗抽了刀。

戚修贤带了块面具,他望着对面马背上的萧放,开口喊道:“萧侯爷!在下想与您谈一桩生意。”

第27章 年少绮梦

戚修贤话落, 为表诚恳,解下腰侧的佩剑丢给身侧的随从,独自骑马向萧放慢慢靠近。

戚修贤勒紧缰绳, 停在萧放几步之外:“萧侯爷, 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放盯看戚修贤片刻, 目光从他脸上带着的面具移开, 看向一侧的空地,策马前去,戚修贤见了连忙调转马头跟上。

连祁带着的兵, 目不转睛的盯着不远处, 戚修贤的一举一动。

萧放和戚修贤在空地处停了马, 戚修贤背对着身后的众多士兵,当着萧放的面缓缓摘下来了面具,随后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双手奉给萧放。

萧放瞧见戚修贤的脸,的确并非是熟人,他见过的人太多,是否曾有过一面之交, 他也无法确定。萧放抬手接过戚修贤递来的令牌, 待看见上面镌刻的戚字, 眯了眯眸。

萧放将令牌还给戚修贤, 淡淡开口:“戚家人?”

“在下戚白琰之子戚修贤。”戚修贤恭敬回答。

萧放听闻戚白琰, 看向戚修贤的眸色深了几分。

戚白琰是戚家当今的家主,戚家“世袭”的第三代大周朝中书令,灵后戚白琬的嫡长兄。戚家到戚白琰这代人丁单薄, 他自己本是老中书令的单传,如今戚白琰年过半百,听闻膝下也只有一个不常见人的儿子。

戚修贤若真是戚白琰的儿子,萧放倒是不知,他们敌对之间,有什么生意可谈。

戚修贤将令牌收入怀中,看着萧放笑了笑,他问:“侯爷,不知和安郡主可安全抵达您营中了。”

萧放闻言握着缰绳的指尖微紧,面上不动声色反问:“先前本侯派来长安接和安的人扑了空,是你先一步救了她?”

“正是在下。”戚修贤面上笑容不减:“曾在教坊司同郡主有一面之缘,得知她欲被奸人所害,心生不忍,便出手救下了郡主。常言道,送佛送到西,郡主本想前去幽北投奔侯爷,在下便命人将郡主一路安全护送至幽北。”

戚修贤提到与北歌在教坊司有一面之缘时,眼见着萧放神色略有不悦,便将他同北歌在教坊司相识那日的情形简单描述一遍。大抵是他路过时,见燕平伯仗势欺负司中弱女子,他本是好心出手相救,不想事后才知,女子手中原有一枚令牌,无需他多管闲事,女子凭着玉佩足以防身。

戚修贤笑称自己当时眼拙,后来识出那玉佩的主人竟是萧侯爷,他得知和安郡主是萧侯爷的人,便想帮助萧放护送北歌一程。

“奸人?”萧放动了动唇角:“本侯若没记错,你口中所说的奸人,是你的嫡亲姑母吧?”

“侯爷见笑,在下虽冠着戚姓,却从不认自己是戚家人。”戚修贤说着对萧放拱手,神色十分诚恳:“侯爷人中龙凤,在下知晓侯爷心系鸿鹄,如今侯爷远在幽北,京中许多事情触及不到,在下愿成为侯爷的手臂,留在京中,助侯爷他日成就大业。”

萧放听着戚修贤的话淡笑了笑:“你想成为本侯的人?”

“是,在下愿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你是戚白琰的儿子,太后又是你的姑姑,日后你留在戚家承袭中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还抵不上本侯手下的一个位置?这笔生意,如何算,都于你无益。”

戚修贤闻言,神色真诚:“在下若是说,在下无心那中书令之位,只想日后同侯爷谋个光明长久之职,侯爷信否?”戚修贤话落,又紧接着说道:“在下知道此来唐突,没有足够的理由让侯爷相信在下所言,但日久天长,在下会用日后的功绩向侯爷表明,在下的诚心。”

戚修贤话落,从怀中拿出一封平整的信,双手呈给萧放:“这是在下的见面礼。”

萧放看了戚修贤片刻,抬手接过信,他勒了勒缰绳:“戚修贤,本侯记住你了。”萧放话落,再无停留,策马从戚修贤身侧离去,同不远处的兵士汇合,一众人策马北上。

戚修贤听着背后的马蹄声愈来愈远,他坐在马背上,缓缓抬头,望着略有阴霾的天空,唇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

萧放带着亲军日夜兼程赶往幽北,第十日清晨,赶至军营前。萧放将连祁留在营外查点随行兵士,独自策马一路回了帅帐。

兴平接到萧放回营的消息,连忙从侧营榻上爬起来,急急穿好衣裳,赶至帅帐,一进门便见萧放一人坐在长案前,面色微沉。

萧放见兴平进来,嗓音低低的询问:“和安呢?”

兴平几步跑上前,跪地行礼,答道:“前阵子漓江上的工程出了些问题,白庄主派人来请郡主上山看看工程,郡主便小住在山庄上了。”

萧放闻言沉默许久,随后从长案前起身向外走。

兴平连忙从地上起身跟上前:“侯爷是要上山寻郡主吗?”

萧放大步出了帅帐,连祁正好查点好兵士带人归来,便听萧放吩咐:“休整半日,未时整军出去,同本侯前去支援文栋。”

兴平闻言自知是自己猜错,他又跟着萧放回了帅帐,服侍萧放宽衣后,见萧放在榻上睡下。兴平悄悄跑出去,派人去离山上快快接北歌回来。

北歌在青荷山庄上这阵子,白温之许是怕她一人在云枫阁闷,大多时间都来陪她,多聊些酿酒上的学问和长安风情,基本没有提及萧放。

北歌不禁怀疑,可否是自己从前多心了……或许白温之对萧放并无情,或许只是萧放单方面爱慕白温之。

可无论如何,北歌看着白温之的友好与坦荡,都生不出丝毫敌意,甚至打算以友相交。

这日北歌应了白温之的约,去她阁中小坐,看一看她数年珍藏的各式酒盏。刚踏出云枫阁,便见白寒之带着军中人前来,说萧放从长安归,唤她回军营。

北歌听闻萧放回来,心中一时复杂。

她是高兴的,倒不是因为思念,而是庆幸萧放平安回来,没有因她之事收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