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六回答没有,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奴才方才去送膳时,孟姑娘问了您一句。”
“她说什么了?”
“似乎是有事找您,但奴才说您在芸夫人这用膳,孟姑娘便没再说什么。”
裴绰闻言不由挑了挑眉,他用帕子擦了擦嘴,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他将帕子丢在桌上,忽然轻笑一声,接着他从饭桌前起身,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芸夫人道了句:“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芸夫人早早随着裴绰放下碗筷,自裴六进来,她便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听,待听到‘孟姑娘’三个字时不由警惕起来,她是知道今晚大人特有吩咐膳房单独做了份饭菜,她原以为是大人请了客人来家里,却不想竟然会是位姑娘。
她小心翼翼迎合了一晚上,原以为裴绰能够留宿,却不想裴六进来提了一句那个什么孟姑娘,大人便要走。
芸夫人自然不甘心,她不禁站起身,走上前轻轻抱住裴绰的胳膊,继续与他撒娇:“大人要去哪,您不陪妾身了吗,妾身还想好好伺候您呢。”
裴六立在一旁,闻言立马将头垂得很低很低。
裴绰不喜欢粘人的女人,后宅之事,他只想来去随心,他抬手握住芸夫人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衣袖上移开,他低眸瞧她失望的神色,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早些休息。”
芸夫人也算伺候裴绰多年的老人,自然明白他的脾气,知道继续撒娇下去也无用,还会惹了他的厌烦,便乖乖闭嘴,恭送他离开。
芸夫人倚在门畔,望着裴绰走远的背影,神色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回头望着一桌子佳肴,也再无心下咽,她忽然想起什么,唤来自己贴心的侍婢:“去打听打听,那个孟姑娘究竟是何人。”
裴绰离开芸香苑,带着裴六直奔孟静婉所住的海棠别苑。
却在房门口,先吃了一个闭门羹。
裴六上前敲门,听见里面有小丫鬟来禀,说孟姑娘正在沐浴,还得请大人等等。
裴绰虽不耐,但还是站在门口等了一阵。
不久,屋门被从内打开,孟静婉已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前。
裴绰大步登上屋檐下的几级台阶,刚走近她身前,便有一抹香钻入他的鼻息,似乎是茉莉。
他低眸俯视她,发现她身上虽穿戴的整齐,但掩不住还湿着的长发,披散在身周,也有几缕凌乱的发丝粘在耳畔鬓侧。
房内烛火通明,火光打在她的面上,将她的五官照的格外清晰,裴绰忽然发现孟静婉的肌肤很白,五官虽称不上绝色,但十分灵秀耐看。
孟静婉看着大步走上来的裴绰,下意识退后一步,随着他靠近,她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裴绰踏入房中,孟静婉又连连退了两步。
她低身向裴绰行礼:“大人。”
裴绰瞧着孟静婉那步步后退的模样,轻嗤了一声:“躲什么?以为本官会怎么你?”
孟静婉听着,暗咬了咬牙:“大臣可是有事找臣女。”
裴绰从孟静婉身前走过,径直朝屋内去,落坐在窗下的坐榻上:“不是你叫本官来的。”愈往屋内走,茉莉的香气便愈发浓郁,裴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饮了酒的缘故,身上忽觉出几分不适来。
孟静婉闻言,不由抬头看向停留在门外的裴六,裴六对上她的目光,便用眼色示意她上前。
孟静婉见了,朝裴绰走过去,在离他几步处站定。
她找裴绰,的确是有事,他既来了,她正好尽早说与他听。
“大人,臣女是想与您说说刘家茶庄的事。”
裴绰瞧着站得离自己远远的孟静婉,他本对她没什么心思,但瞧她这般举动,不由有意玩弄一番,他朝她招手:“站近些,你说什么本官听不清。”
他话落,果见她身形一顿,他眼下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等了等,见她踌躇不前,他又语气不耐烦的威胁:“你若不想说,本官便走了。”
孟静婉心知裴绰明明可以听清楚她的话,非要叫她上前,是故意为难,他对她的举止一向算不得尊重,她知有那夜的缘故,从前在外面她忍忍便罢,但今日在他府上,这地处已是十分的敏感……
可她受制于裴绰,他对她的威胁,每次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是她拒绝不得,反抗不得的,也是她可以妥协,可以做到的。
孟静婉不得不朝裴绰走近,站在他的身前。
他在她站定的一瞬,忽然起身,她自然吓得后退,却才退了半步,便被他纳进怀里。
香软入怀,裴绰察觉到体内的不适感加剧,他本是玩闹的心思忽生了几分改变。
他臂上稍稍用力,将受惊的人拦腰抱起,压在坐榻上,她的发丝还滴着水,一滴一滴的浸湿了他胸膛前的衣服。
本在房中的两个小丫鬟见了,连忙垂头快步退了出去,将敞着的屋门关合上。
孟静婉被吓得不轻,她惊叫出声,顾不得手上的伤,开始推身前的裴绰。
她当了真,手上自然用力,他倒没觉得有多疼,可她手上包扎的料子却被一块一块染红,出了不少的血。
裴绰见了微惊,连忙松开她,还向后退了两步。
孟静婉连忙从坐榻上坐起身,她蜷缩着向后退去,眼下已生了泪,她双臂抱在身前,警惕又埋怨的盯着裴绰。
裴绰没想到孟静婉的反应会这般强烈,不禁有些尴尬。
他轻咳了几声,解释道:“本官对你没心思…别太看得起自己。”
孟静婉听了,却难得冷声反驳他:“那大人方才要做什么。”
裴绰本想说自己是想吓吓她,他的确如此想,可又觉得说出来幼稚,他闷了半晌,理直气壮的道了句:“本官是考验你,看看你有没有非分之想。”
作者有话要说:裴绰:“本官是考验你,看看你有没有非分之想。”
孟静婉:“给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