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阿姨,我们不是在搞对象。”冷游想,该用什么字句什么词眼去描述总结他与白乐言的关系呢?
搞对象,交朋友,谈恋爱。
这些词依次出现在冷游的脑海之中,可是都逐一被冷游否认了去。这些词,只是一种浮在面上的现象,是临近南极洲时飘在冰冷海水上的无根浮冰,迟早都会消失——边缘被海水冲击腐蚀,断裂时的突兀锋利边缘早已不见,光滑的似是经打磨千万次的冰雕。
没有一种关系能完整的说明。
白妍无所谓地笑了:“是不是都无所谓,自己觉得值得就行。”
“阿姨觉得值得吗?”冷游放弃纠结,隐晦地问出他第一次见到对方时就感到的违和——明明是有机会的,明明是可以早很多年找回被她丢弃的白乐言的,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反而现在突然跑来认回自己的孩子。
冷游突然想到如今白乐言的消失,对方甚至早就猜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甚至,有些十分乐见其成兴致勃勃的样子。
白妍听了这种问题,却是突然收了笑意,过了半晌才说话。回答的话语也并不针对具体事件,不针对她当年丢弃孩子时的决心,不针对这么多年的不闻不管,也不针对今时突然的相认。
突然之间,眼前午后的阳光经过车窗玻璃的滤过,变得脆弱,晕染成一团,继而那团模糊光晕,变成一座座高山,困住了他们。
恍惚间她看到每日受醉酒父亲打骂的自己与弟弟,胳膊护着头,被皮带抽出一缕一缕的红痕,那红痕中央的颜色最深,稍稍用手一挤,就能渗出一粒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