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打断了他:“不,若他当真蛊入心腑,我自会前去。”
只有亲手斩杀封如故,丁酉才有从心魇中解脱出来的契机。
这非是一时赌气,而是他躲不开的宿命与必然。
说着,他抬手抚上了自己琉璃珠似的眼睛,幽幽道:“……但总要谨慎一些才是。”
后半夜时,天云遮月,两具瘦削白影奔走在苍茫山岗间,两侧嘴角开得很大,是个僵硬的笑模样。
这两具笑脸纸人粗粗剪出了眼睛鼻子嘴和耳朵,开了七窍,额间点了一点乌血,锁住一点精魂,因而能听能看能嗅。
它们发出咯咯的欢快的喉音,一头扎入青阳山地界。
青阳山护山阵法仍在,是白日里关山主封山的成果。
但是,负责看守南山阵眼的弟子已然委顿在地,双目圆睁,喉咙被豁开一道可怖的口子,伤口泛了白,血早从那豁口间流干了,是个死不瞑目的惨相。
纸人踩过地上的鲜血,细细的小脚发着纸响,窸窸窣窣地踩过地面,朝山深处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