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人起死回生,且性情大变,显然不再是先前之人,再以生前之名唤之,总归怪异。
二来,此事玄妙,万一唤起他物,导致起尸一类的异变,村民们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而,擅自为人取名,也有不妥。
所以,若是村民有事唤他,大家会先唤追随于他身侧的白鹤。
此鹤温良,颇通灵性,每每唤它,少年也就知道是在叫他了。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回音尚存,便闻鹤音婉转。
一叶竹筏划开水波,自彼岸而来,一名少年轻点竹篙,划舟而至。
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头发前不久才在山溪里浣洗过,柔软地披在肩上,发梢沾了一层薄薄雨雾,身上并无太多修饰,只是乡村总角孩童常穿的褐色短打,然而论其通身气质,眼中薄光,皆非凡品。
常伯宁想,如此,难怪村民对死而复生之人不感邪异,更不曾加以驱赶。
有这样雍容气度的人,哪怕是鬼,若是动手赶走,总感觉失了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