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监军御史吕正德自许忠直孝义,其实一个老顽固,什么都不懂,还敢大放厥词?”高靖廷一拳砸在石桌上。
“你自己从前还不是一样?下面全看你的脸色,当然对文琪不好,说来说去,全怪你!”桑赤松骂得理直气壮。
高靖廷脸色微红:“我现在将军权交与罗文琪,大家自然应该明白过来了。”
“积习已成,短时间是改不过来的。”桑赤松感叹不已,忽然脸一绷,“靖廷,文琪肯不计前嫌帮你,你要再敢心存轻视之念,我第一个不饶你!”
高靖廷正色道:“罗文琪疆场舍身相救,我已认定了这个朋友,怎么还会有那种念头……坏了……”
他突然想起,吕正德是监军,可随时向皇帝密告边城之事,假如他将罗文琪释放摩云之事密奏上去,岂不糟糕?
这是私通敌军的大罪,谁也承担不起!
自己虽然在两军阵前揽下释放摩云之责,可不知吕正德心中如何想的……
监军御史虽无权过问边关战事,却有皇帝的特许,可以密报,任何人不得干涉。加上吕正德此人自诩清廉,最恨别人说情送礼,若是自己出面,反而会弄巧成拙。
或许吕正德看在罗文琪与皇帝的关系上,不会上报也未可知……
即使报了,皇帝念着旧情,也未必理会……
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高靖廷懊恼地又一拳砸下,心乱如麻。
明显感到,自从沙漠归来之后,他平静已久的心湖骤起风浪,方寸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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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翼飞反复看了几遍奏章,良久,慢慢放在桌上。
窗外春景仍似几年前那样烂漫,花妍柳媚,只不过,早已物是人非……
又拿起那份奏章看了看,一丝讥讽的笑意浮现在唇边,随手一丢,奏章便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