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恪之前主导在美国的业务,和国内靠视频沟通。国内同事每次在视频里都被挑毛病挑到体无完肤。
大到具体的决策,小到ppt里一个用错的标点符号,都能招来谈恪的不满。
中国团队的同事怕他怕得要死。
前年长鲸开始慢慢将重心转移回国,中国团队人人自危,数着日子算自己死期。
会议室里没人敢开口,生怕自己成为那根引爆老板脾气的□□。
还是视频里的美国同事喊他的名字开玩笑:“你给我们发三倍的加班工资,就是为了让我们欣赏你的脸吗?”
谈恪从公司下班,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他健身完又看了会资料,洗漱过后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一个多小时,毫无睡意。
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他的工作时间很长,周一到周五的平均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全靠运动和周末补觉来维持状态,基本沾床就着。
这是头一回,他有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
他在开车回来的路上,已经决定不再过多插手,毕竟谢栗的事情应该由他自己去解决。
如果谢栗不能自己开口向沈之川言明难处,他也不能代替谢栗做决定。
但等他躺在床上,又觉得这个决定很不妥。
如果谢栗可以自己开口讲,他早就会讲了。
如果他做不到自己开口,谈恪盯着天花板上的纹路想,他就是在旁观这个孩子被精神虐待。
他喜欢谢栗笑起来的样子,眼睛乌亮,生机勃勃。他希望谢栗能一直这样笑下去。
谈恪彻底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