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谢栗的质问,谈恪无从回应。
他确实不知道该和谢栗说什么,他也不想和谢栗谈论谈启生。
听见父亲在初次见面的恋人面前评价他是如何追逐名利,如何抛弃科研而投身名利场,甚至用上了“教育失败”这样的字眼,哪怕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他还是感觉到难堪。
这种难堪不是他现在拥有的金钱地位和荣誉足以弥补的,因为那些在谈启生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在谈恪的人生中根植了更久,更加洞悉他的过去的那些人,譬如沈之川和他的师兄carson,几乎对这些缄口不提。
沈之川也不过是在被他气得火冒三丈的时候,才拿那些事情来反唇相讥。
让他和谢栗去聊这些,就像把一个城市最污秽的一面翻出来给外国来的贵宾看,如何能做得到?
谈恪一言不发,只是半强迫地按住谢栗的肩膀要给他擦眼泪。
谢栗见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于是使劲推开了谈恪的手:“我要知道理由,你不能告诉我的理由。”
谢栗铁了心要得到一个答案,如果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是回去连觉都没法睡着的。这样带着隐瞒性质的回避,仿佛他不是一个值得谈恪交心的对象。
但谈恪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把手里的纸揉成团,重新坐回驾驶席里,才开口:“栗栗,你只凭着这件事就认定我是不喜欢你,那之前我喜欢你的那些事情就都不算数了吗?”
但谢栗并不吃这一套。
“那不是一回事,”他红着眼睛反驳谈恪,“根本不是一回事。你不要哄我。”
喜欢和喜欢之间也有区别。
对小猫小狗的喜欢和对人的喜欢当然千差万别。
谢栗以为谈恪至少还要再说些什么,然而谈恪只是重新拉起安全带,发动了车子,打着灯重新融进车流中。
谁也不说话,车里除了胎噪,只剩下谢栗时不时吸鼻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