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后来也后知后觉地想过这个问题,如果carson知道他已经知情来坦白道歉,他能不能原谅carson。
但事实上这个假设毫无意义。
出轨的那一瞬间已经打破了恋爱时所缔结的约定。犯罪的事实已经既定,自首也不能将受害者的痛苦抹除。
沈之川在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他所不能忘怀的不仅仅是被背叛的痛苦,或是被人伤害,还有当时他自己软弱的姿态--不敢当面质问,甚至不敢当面说分手。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出去,期望着对方会幡然悔悟的卑微。
他花了十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沈之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接着就沉默了下去。
他似乎没有追问下去的打算,这完全出乎了carson的意料。
似乎当初背叛的原因,是在被冰雪隔绝的世界里一时鬼迷心窍,还是对平顺的日子和爱人感到厌烦想要出逃,事隔十年已经不再值得拿出来说一遍,早就没人关心了。
连carson自己也几乎模糊了。
沈之川看看时间,觉得那边应该快结束了。
他重新穿好西装外套:“我也不知道该谈什么,其实,过去太久了,我忘记太多事情了。走的那天时候我坐火车去机场,路上你问我在哪。那个时候我想如果你愿意和我谈一谈那件事,我就在机场坐火车回去。结果你没有。”
carson急急开口:“我不知道,我那个时候还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真的觉得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吗?”沈之川打断了他,“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会永远被蒙在鼓里吗?你觉得这种可能发生的概率有多大?”
连着几个问句堵得carson哑口无言。
沈之川摇摇头:“我们都在逃避。你逃避我,我也在逃避你。”
他摘下领带上的那枚领带夹,从口袋里掏出方巾缓缓擦拭着。领带的夹头有些微的磨损,不仔细是看不出来。只有沈之川知道,是carson的一件西装钉了内扣,常常会磨到这枚领带夹。
这东西原本是沈之川的,后来常常被carson拿去带。
沈之川曾经开玩笑,说等到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的时候当把这东西当做礼物送给car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