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栗躺在对面,盯着天花板的纹理不吭气,甚至没有纠正程光大杀四方不是这么用的。
等程光骂完了,他忽然讷讷地出声:“师兄,嫂子管你吗?”
程光正在脑子里幻想毕业那天牵着老婆抱着女儿去拨穗,底下一众博士羡慕得嗷嗷叫的激情场面,突然被这天外一问打破幻想。
“啊?管我?”程光对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管啊,肯定管啊。你忘了?之前还不是老逼着我穿秋裤。”
程光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年的辛酸泪:“你知道我腿毛多吧?秋裤贴身穿着夹腿毛啊,一夹一个准,一动夹一片。一天下来我半边腿都被夹麻了。你嫂子没腿毛啊,她根本就体会不了这种痛苦,还嫌我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谢栗听得一愣一愣的:“那,那你怎么办啊?”
程光从床上坐起来,长长地叹气:“能咋办啊。后来我就想了个办法。出门的时候当着她的面穿上,从家里出来再在楼道里脱掉装包里。等晚上回家前,再找个地方穿上。有一次碰上邻居,差点让人家把我当变态给报警抓起来!”
谢栗都听呆了。他还以为他一天天被谈恪盯着吃饭睡觉那点事已经很烦了,没想到他师兄才是真·忍辱负重。
“就这,还是让你嫂子发现了。”程光一擦眼角不存在的辛酸泪,回忆起那令他至今仍然心跳的一幕。
“我早上出门,正在脱裤子,结果你嫂子突然开门追下来,手里提着垃圾。”程光长叹,“你说这都什么事。”
程光的老婆出了名的直脾气,谢栗深有体会。他想到那个场景,都替程光捏一把汗:“那,那怎么办?”
程光又摇头:“能咋办,大吵了一架呗。我也委屈啊,天天被夹腿毛,夹得滋儿疼,我也受不了啊。”
谢栗像听了个什么天方夜谭,谁能想到他师兄师嫂会为了穿不穿秋裤大吵一架呢。但他转念一想,他自己也不是为了一顿饭,还挨了一顿打吗?
要说天方夜谭,他才是天方夜谭吧!
谢栗也叹气:“其实我今天和谈恪也吵架了。”
程光一拍大腿:“我就觉得你俩不对劲,怎么回事啊?”
谢栗提起来就来气:“说起来都怪你,怪你肚子叫那一声。”
他把事情原委大概说了一遍,程光越听越心虚,没想到自己随便几句话,差点把他师弟坑进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