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银河系像一个不知餍足的掠夺者,不断地掠夺着伴星系的气体。
如果在红外望远镜下观测这个过程,就会发现被“吸食”星云将不断变冷,越来越低的温度会加速恒星的死亡。
谢栗和程光都围在电脑前,紧紧地盯着屏幕。
长达几十万年的星系生灭被浓缩在了一方小小的屏幕上。
人类的后代们,将在几十万年后见证这场来自祖先的预测。
假如那时还有人类。
当喷流带再次重新恢复漂亮的喷射轨迹,当最后一缕红光熄灭,程光忍不住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这感觉可太像创世了。”
晚上谢栗在办公室里继续修demo的代码,修正几处小bug时,没由来地又想起程光说的话。
假如宇宙就是一场巨大的模拟。存在于其间的所有,恒星、行星,甚至地球上的飞禽走兽都是由或多或少的参数构成的,是不是意味着命运也是注定的?
那么他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出国和不出国,到底哪一个才是被设定好的路径?他和谈恪到底是程序设定的相遇,还是某个粗心的程序员遗留下的bug?
谢栗第一次产生了“凭什么”的想法。
如果造物主真的存在,凭什么他与生俱来的参数就是无父无母,凭什么在演算路径上会得出他英语不好的结果。
大脑是属于他的,身体也是属于他的,凭什么他不能更改自己的原始参数?
凭什么他不可以为自己的未来重建算法?
他也想站在科学的巅峰,站在人类文明的最前沿,一探未来的究竟啊。
这点壮志豪情来得快,去得也飞快。
一旦他出国,和谈恪就变成异国恋了。
那天谈恪特地拿以前的相册出来给他看,无非是要告诉他外面有多好,鼓励他走出去。
如果他开口说要去,谈恪一定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