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沈平格侧目看向他,自己也戴上了帽子,“这排没遮光帘,等会儿太阳光强,容易刺的眼睛疼。”
连燕抿抿嘴唇,没说话,他是生气的,但沈平格一问他,他就什么脾气也发不出来——他本来就没资格有脾气。
沈平格一切事情的处理的很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甚至有一种不真实感。
连燕想,他还是喜欢那个会和爸爸吵架,会生气、会难过,有自己情绪的沈平格。
他和沈平格挨得太近,在飞机上还好,在这儿却格外明显,胳膊偶尔会碰到,肌肤的温度就隔着布料传过来。来的人越来越多,吵吵嚷嚷的,连燕不想去和别人说话,干脆就装睡觉,靠着玻璃窗。
大巴车什么时候开动,他也不知道,只是一直闭着眼睛想事情。
他听见沈平格的呼吸声,尽管周遭吵闹,他还是清楚的听见了沈平格的呼吸。光斑在眼前掠过,连燕睁开眼,看到指尖上落了一半的光。
接待人员好像在车里喊了什么,连燕也没听着,本来只是想装睡,后来却实实在在睡着了。大巴车上摇摇晃晃,沈平格拿了书也没法儿看,隔着过道坐着个男生,皮肤很黑,笑起来倒是一口白牙,兴致勃勃的和他说话。
“你是哪个学校来的?”男生说,“我叫汪岛,你好!”
沈平格说了学校,男生话多,沈平格便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来,忽的感受到肩膀一沉,沈平格偏过头,才发现连燕脑袋枕到自己肩膀上了——他的鸭舌帽都歪了,头发都被弄的乱糟糟的,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一点都没有被吵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