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寥，病房里的两个人互相陪伴着对方，两颗心在这样的夜晚里只觉得温暖而又踏实。

时申听她说完这一番话，笑着称赞了句：“唔，我家小瑞在男女关系方面很有智慧。”

他故意在‘男女关系’这样的字眼上加重语气，温瑞看了他一眼：“时申，我在说认真的。”

时申静默了半晌，掀起眼皮问她：“你冷不冷？”

温瑞：“不是很冷。”

时申想往床位旁边挪动一点，可这一动，就牵扯到了胃部，他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温瑞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从位置上站起来扶着他：“时申，你想干嘛？”

时申挑唇一笑，眼睛斜过去瞄了眼身旁的空位：“我想让你躺上来，靠在我怀里。”

病床本来就小，加上他还在输液，温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你别动，好好躺着。”

“哦。”时申看了她一眼，“真的不上来？”

温瑞：“别闹。”

“一点小病小痛，死不了。”时申懒洋洋道。

温瑞：“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她的威胁力度不大，但见她坚持，时申也放弃了，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沿，他靠在床头上看着她，脸色依旧透着淡淡的苍白。

他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把玩着，她的手指每一根都纤细白皙，像晶莹剔透的玉石，他的心突然平静下来，缓缓敛下眼眸：“小瑞，你想知道最近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他在她面前经常是懒散的，不正经的，这是他少有的摆出这样一副沉静的神态，温瑞点了点头。

时申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删删减减挑了一些重点告诉她，这其中隐去了自己连续几日在公司通宵加班，没怎么好好吃饭，又抽烟的事情，他的神情在起初的沉静过后，又恢复了几分冷淡慵懒的模样，说到‘剽窃项目’的事情时，他的眼眸一冷，整个眉目都冷沉了起来。

温瑞坐在床沿，安静地听他讲完这些事情，跟时胤透露给她知道的大致差不多，只是这件事由他说来，温瑞心里有些不好受，也有些心疼他。

温瑞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时申，你不要自责，这件事不完全是你的过错。”

“我知道。”时申淡淡地扯开唇，“我只是心有不甘，也无法原谅自己这样的失误。”

确实，每天忙碌到没时间睡觉拼死拼活才做出来的项目，就这样被那些不道义的小人拿去卖给其他公司，由别人进行发布，任谁都会觉得不甘心和愤怒。

这种无能为力又痛恨的感觉，他不用说，温瑞也明白，她避开他输液的手，伸手抱住他，动作尽量谨慎轻微的，她将脑袋靠在他一侧的肩膀上，她的视线正好停留在窗外那一片幽暗的天色，她微微启唇，目光平静温和，声音轻而柔：“我明白，但是时申，你要知道通过这种途径获得的东西总是无法长久的，他们可以抄袭这些数据和内容，但剽窃不了你们这个团队，剽窃不了团队里你这位重要的核心人物，他们只是抢占了先机，但并不代表成功的果实一定被他们牢牢地握在手中。”

她的这番话说出来让人感到舒心又妥帖，也让时申压抑愤怒了许多天的情绪在胸腔内翻涌着，浮浮沉沉，终于得到释放和平息，在这一刻忽然觉得所有的不甘、愤怒和这些天积压的精神压力全部一松，从眼前烟消云散了，他抬起手臂回抱住她。

温瑞继续道：“时申，这世上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你很优秀，也很出色，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对方公司在自以为是的成功里无法得意太久。”

她说的这些让时申感到非常受用，他侧过头轻吻了下她的脸颊：“谢谢你，小瑞。”

温瑞眼阔一柔，还没说话，他已经靠在她的耳边说：“你说的这些我很受用，不如你再夸多我两句，除了优秀出色之外还有什么？”

温瑞：“……”

正想从他身上起来，温瑞却感觉环着自己肩膀的手一紧，“怎么了？”

胃又开始疼了，时申忍着疼痛没有表现出来，他松开抱着她的手：“没事。”

不想让她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时申转移话题道：“已经很晚了，一会让护士在这边加张床，你今晚就歇在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