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了?”南山的确还没睡醒,声音还娇软着。
“去跑步了。你再睡一会儿。”说着他把她抱起来重新上楼,放到卧室的大床上。
南山迷迷瞪瞪的,再碰到柔软的床,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叶悠然守在一旁看她。
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看她了?什么时候那个被他接回来的小姑娘已经成为他的小妻子了?
他当初答应和她结婚,完全出于好心,半点私心都没有。
但仔细想想,他叶悠然什么时候有过好心。
他这一辈子的好心全给南山了。
从他接她回来,给她补英语,教她怎么不被欺负,给她买冰淇淋…
他对待南山,从一开始就超过了自己的底线。
他看着她成长,看着她孤独,看着她坚强,看着她柔软,看着她一步步成长为现在的南山。
他心里是骄傲又是心疼的。
他知道母亲是南山的缺憾,他也知道南山不说并不代表她没事。
他和南山其实很相似,越是重要的东西越会装作不在意。
其实他私底下也查了南山的母亲易宁歌到底在哪里,但并没有什么结果。
他想,那就由他来补全她心中的缺憾,他的小姑娘他来疼。
——
叶家这个年过得和和美美,许家却不一样。
南山是大年初叁那天才知道的,她哥哥之欢说柳如絮和许家修要离婚。
南山在电话里听了消息,有些着急,反倒是哥哥之欢,一脸无所谓地说离呗早该离了。
她去找了柳如絮。
柳如絮还是在花房里和她说话。
“我知道你今儿来要做什么。”
柳如絮剪着花枝,温言细语地说。
“母亲真的要离婚?”
“嗯。”
南山看柳如絮,还是贵夫人的姿态,高雅又端庄。
她还是柳家叁小姐时,就是柳氏集团的中流砥柱,带了泼天富贵的嫁妆和许家联姻,竟从此甘愿做起了家庭主妇。
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一点从未改变,她说要离婚,那就是要离婚。
南山觉得自己的身份跑来问她这件事实属不应该,但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说到底,她母亲以及她的出生是困住柳如絮一辈子的痛苦。
她一直能认清自己私生女的身份,从来不求什么,但说到底柳如絮也没有苛刻过她,反而有什么东西会给她送过去。
这么多年的相处,两人本应是争锋相对的,但都因为性子原因反而平平淡淡,倒也培养了一些感情。
“南山,你知道吗?”柳如絮拿起一束鲜花,插到空的花瓶上,一边修剪一边说:“他从来没爱过我。”
咔嚓,随着她讲完这句话,手里多余的花枝被她拿着剪刀一下剪断。
干脆又干净。
“我活了几十年,不想再把后半生也过成这样了。”
柳如絮抬头看着南山,南山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了真挚。
这应该是她的心底话。
她没有告诉过儿子,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却独独和南山讲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