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陛下的慷慨恩典,我深感荣幸。”夏尔很快回答,“但我觉得,这都是我该做的;等我的功劳真能盖过我之前所做的时,再考虑这个也很来得及!”
于是路易十八愈发高兴。他不能说他刚才没有试探成分,但夏尔的反应一如他的料想。至于维克托,更是一贯对内阁职位兴趣冷淡。
这好像没什么要紧的,但您必须了解,这是共和派实力占优的情况下的表现;两相比较,每况愈下的保王派态度依旧自大跋扈……
国王在心里摇了摇头。就算他更喜爱享受或者注重面子,也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看起来,他差不多可以做出那个受人欢迎的决定了……
商谈之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人人各自回房休息。维克托见缝插针地加塞到夏尔房间里,吹了蜡烛先温存一番。等两人一前一后从浴室里出来,终于能开始谈正事了。
“其实罗斯柴尔德选了一条很正确的道路,”在听夏尔把法拉第的事情说完以后,维克托这么评价,态度十分客观,“他们只是没想到,法拉第的想法和一般人不同。”他又哼了一声,“如果激起了法拉第的恶感,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夏尔点头。“不管是金子还是权力,迈克尔都没有兴趣。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严格要求自己不能沾上这两样东西。”这才是一个跨时代的伟大科学家的优秀品性!
想用高官厚禄打动法拉第,还不如劝法拉第一句国家利益至上呢!但以罗斯柴尔德的秉性,这种可能他们想也没想过吧?又或者想到了,但就算说出来,只要对他们有些了解的人也都会觉得超出了能想象的虚伪程度……
维克托的反应是斜着眼睛瞅了夏尔一眼。真是,夏尔哪回说到法拉第时不是夸奖景仰啊?别说法拉第看得出,他也看得出好吗?但他现在也知道,和夏尔在这方面较劲完全没有意义,因为一点用也不会有。最好的方式无疑有且只有一条,就是转移话题——
“你看出陛下的意思没有?”他问道,小心地控制了音量,“我觉得陛下已经产生了某种倾向。”
夏尔晋升为国王面前红人的时间远远少于维克托,所以这时候有一点点惊讶。只是一点点而已,因为他知道路易十八确实拥有贵族中少见的、对将来形势的准确判断力。“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他沉吟道,“陛下已经知道了我们想做什么、并且也打算支持?”
“知道是肯定的,毕竟我们和那边势同水火,除非眼瞎才看不出来。”维克托点点头,又摇了摇。“但支持的方式就比较说,阿图瓦伯爵好歹是陛下的亲弟弟。”
这话只是场面话,因为他们谁都知道,阿图瓦伯爵自己可不这么想。说句难听的,阿图瓦伯爵巴不得路易十八赶紧挂掉、自己好马上成为查理十世呢!
“我听你这话的意思可不像是不知道。”夏尔慢条斯理地道,翘起一只脚。强调国王和阿图瓦伯爵的兄弟爱?消遣他呢?
“过不了多久了吧?”维克托说,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但在那之前,”他欺身靠近夏尔,有意无意地往夏尔耳朵里吹着气,“先把我们俩的问题解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