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从军营中回来之后,邱戎就一直住在她的房间,所以衣柜里除了自己的衣物之外,还塞满了另一个人的。
自然而然,陆悦容在收拾去军营要带的行李时,顺手就把邱戎的也准备好了。
她把两个人的包裹并排放在桌案上,神思放空地看了好一会儿。
这真的是一种奇特又新颖的体验。
普通人家的夫妻应该就是这样相处的吧?当丈夫要出远门的时候,妻子就会帮他收拾行李。陆悦容想。
腊八这天的早晨,两人骑马赶去西北军军营。
进了辕门之后,他们便分散开各自忙碌去了。
这段时间轮值的将士们并没有特别的任务,所以军医营需要提供的药品还是治冻疮以及风寒的。
陆悦容先是到自己负责的军营中,查看了几名风寒发热的将士,为他们降热。
接着又回到军医营中,和其他军医一起多配了些风寒药以及冻疮膏药。
傍晚时分,伙房兵们来到军医营中,还给他们送来了腊八粥。
喝完了腊八粥,他们又继续投入工作中,不知不觉一天的时间就结束了。
陆悦容回到自己的营帐中休息。
营帐里有二十多天无人居住,刚一走进就扑面一股阴冷的气息。
陆悦容生起炭火,好一会儿才稍稍暖和了一点。
她褪了外衣躺进被褥里,然而因为天色已晚,来不及准备汤婆子,被褥也泛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陆悦容闭着眼睛躺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暖和。
虽然说之前师父调配的汤药确实改善了陆悦容的健康状况,但是冬天手脚冰冷的毛病还是存在。
陆悦容蜷缩着身体,试图让自己变暖。
她有点想念人形汤婆子邱戎了,有他在,即使两人没有贴近,被褥里也是暖暖的。
不知道他今晚是一个人睡还是会过来。
终于,一段时间后,陆悦容听见营帐帘子被人打开的声音。
脚步声慢慢向里面走进,她转过身对着外边,叫道:“邱戎?”
“嗯。还没睡?”
“睡不着。”
邱戎点亮了油灯,站在衣架前,把褪去的外衣担在上面。
然后拿起灯盏走到床边。
见他走近,陆悦容十分自觉地向床榻内侧移动了些距离。
邱戎揭开被角,躺了进去。
油灯被吹灭,营帐里又恢复了黑暗。
陆悦容尝试着靠近邱戎,手悄悄挪动,碰到了对方的手背,然后被他一把抓住。
邱戎被她手掌的温度一惊,“怎么这么凉?”
“太冷了。”
“要抱吗?”
陆悦容摇摇头,“不。”
她把双腿缠在对方的腿上,紧紧抱住他的一只手臂,顺着对方的指缝把自己的手指扣上,“这样就可以了。”
“嗯。”
陆悦容对自己一系列过于亲昵的动作感到有些羞涩,即使黑暗中邱戎并不能看到,她还是不好意思地把脑袋缩进被窝里了。
她安慰自己,这是为了取暖不得已而为之的。
一会儿工夫之后,邱戎感觉到陆悦容的手脚终于变暖了,接着便有一颗脑袋无意识地触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黑暗里,他轻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以这副别扭的姿势闭眼睡去。
第二天早晨,陆悦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和邱戎十指相扣着,她立即松开了手,和他打了个招呼,“早安。”
“早。”
两人各自起了身,整理衣着,然后一同去用早膳。
路上遇见一些将士,不敢打量邱戎,就悄悄地拿眼神打量她,似是在好奇他俩的关系。
陆悦容这才想起来,邱戎好像还没有公布过他们俩的夫妻关系。
只是她也觉得有些尴尬,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叫来,就是为了向他们公示一下,她是邱戎的妻子吧。
胡思乱想着,陆悦容脚下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