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指甲摁进了她的血肉里,已见五指血洞,痛得她皱眉。
她不敢挣扎,怕反抗得太厉害被他拧断胳膊。
夜幽冥一路将她拖拽着到了大殿,此时殿上众将还在议事,见了魔君便齐齐参见,一会就注意到还有个姑娘在。
白无名已经认出了阿璃,他略微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阿璃也看见了白无名,但眼神扫过他的脸就收了回来,两人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了。
夜幽冥始终没有松手,阿璃的手腕已经开始淌血。
似乎这血腥味分外甜美,惹得众魔人纷纷盯看阿璃,眼露贪婪。
阿璃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俨然是一种美味可口的食物。
“看这九州舆图。”
阿璃顺着夜幽冥的话看着面前这巨大沙盘,山峦河流显露得一清二楚,但上面都是各种颜色的标记,悬浮在空,密密麻麻看得阿璃心焦。
那标记颜色不同,傻子也猜得出来这意味着什么。
人有亲疏远近之分,事有轻重缓急之别。
颜色从浅到深,纯白至赤红,分明是在判定各大门派会给他们带来的威胁,然后从威胁最大的开始下手。
她的目光本在找问月门,可问月门头上的标记虽然赤红,却比不过另一个地方。
看见那个地方时,她的心已随之一沉。
沧澜阁。
夜幽冥说道,“阿璃,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不臣服于我,你便只能去死了。”
“当然服从,绝对听。”阿璃想也没想,“我本就是魔不是吗?魔族就是我的家,魔君就是我的天。”
白无名:“……”
阿璃你的演技要不要这么自然?
夜幽冥可不会单凭她的满嘴甜话就信她,“可你的心魔去了哪里?虽然你是魔,可你却没有将它释放出来,你在抗拒它。”
旁人意外道,“这小姑娘能压制心魔?”
看着就是个小灵修,有什么本事能压制住心魔?
但魔君的话是绝对没错的。
“让我看看你的心魔,到底被你压制到了何种地步。”
阿璃见他不似说笑,威压瞬间逼来,惊得她全身寒毛竖起,她装不下去了,根本就骗不了人,“为什么你不直接杀了我?”
“你是我精心雕刻的物品,不到最后关头我怎会杀你?”
“所以你最后还是会杀了我。”
“你我之间只能活一个。”
阿璃的手被那利爪抓出了五指血河,都痛得麻木了,她拧眉,“为什么只能活一个?夜幽冥,我对你的威胁有那么大吗?”
“强者相遇,只有一个能活。你不愿服从我,我便只能杀了你。”
“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可你竟怕我,阿璃隐约捕捉到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好像她能杀魔君,因为她本就是夜幽冥的一缕魂?
可一缕魂就能杀夜幽冥,这未免太简单。
阿璃想着,突然脑子闪过他刚才说的话。
——“强者相遇,只有一个能活。”
这句话能不能用在法器和息壤身上?
两者都太强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但如果都是强者,那谁也不服谁,偏她又在总拦着它们分个胜负出来,那自然是打死也不融合。
但如果让它们打一架,无论谁获胜对阿璃来说都只有输了的结局,剑与剑的相撞,总有一把会断。
万一法器输了,得,等于师祖的脑壳子被敲破了。
万一息壤输了,得,好好的稀世珍宝就这么给她祸祸没了。
所以她必须找到一个媒介,让它们在不分胜负的情况下,顺利融合。
阿璃看着手腕上的血,眸光微微闪动。
血。
她的血。
不,应该是说属于夜幽冥的血。
九州大地最强大的人,就是夜幽冥。
就连降魔剑都错认她是夜幽冥,就连夜幽冥都忌惮她,那证明她的身体里有很强大的力量。
法器和息壤寄居在她身体里的时候,并没有将她体内的魔气吞噬掉,甚至从不去魔气跟前晃悠,颇有种欺软怕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