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非得他主动,这个家伙才能真的踏出那一步吗?!
不明白季榆这是怎么了,百里承看了看莫名地鼓起了腮帮子,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的小家伙,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地露出被咬疼了的神情。
被百里承那带着些许困惑的眼神弄得一阵胃疼,季榆都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该感叹某个人的皮糙肉厚好,还是该感叹对方那过分正直的品性好。
“……我饿了,”和百里承对视了好一会儿,季榆才有些泄气地移开了视线,差遣某位手底下有着千万之师的大将军替自己去跑腿,“长歌说今天的晚膳有烤鸭。”
现在他们也就只有伙食,算得上是中上水平了。
看着百里承毫无怨言地起身替自己去拿吃食,季榆小小地吐出一口气,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药材研磨起来。
这些东西,在眼下这种时候,永远都是不够用的。
夜间带着沁骨凉意的风送来了隐约的痛苦呻吟,季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双眸中的神色略微黯淡。
并不是他不想帮这些人早日摆脱病痛的纠缠,而是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的确确无能为力。
纵然在小说当中,这一段疫病的剧情,有着十分详尽的叙述与描写,可小说终归是小说,不可能如医术一样,将一剂药方上的所有药材与分量,都罗列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倘使能够医治此时让众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疫疾的药方,由他这样一个连大夫都算不上的人提出来的话,也着实显得太过违和了些。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借由某些途径,将几味能够起到作用的药材,向曲长歌他们点明罢了——以最为自然的方式。
张口在百里承送到自己嘴边的烤鸭上咬了一口,季榆享受似的眯起了双眼,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的脸颊。
“这是什么?”看了一眼季榆手中的药臼当中的粉末,百里承出声询问。
“黄芩,”早已将一些东西记得烂熟的季榆张口就回答了上来,“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止血安胎之效。”
医书上曾有云,治瘟疫有三法,宜补,宜散,宜降。
黄芩三者兼而有之,是以治疗瘟病的药方当中,常有此味药,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百里承不懂这些东西,闻言也就不再追问,见眼前的小家伙没有起身去洗手的意思,索性也就尽职尽责地充当起喂饭的角色来。
但凡待在百里承的身边,就恨不得自己是个四体不全五谷不分的角色的季榆,对此当然不会有任何异议,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自己饭来张口的待遇。
“在这种哀鸿遍野的情况下谈恋爱,”脑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季榆的好心情,他咽下口中已经有些凉了的羹汤,还有心情问上一两句百里承外头的情况,“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是什么,能吃吗?”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季榆才去理会某个又擅自闯入了他的脑中的家伙。
容漆:……
是不是从上次开始,这个从来都懒得和他多说一个字的人,就有哪个地方坏掉了?要不然,对方怎么可能会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突然点亮了吐槽技能?
犹豫了片刻,容漆试探着开口:“应该能吃……?”
“哦,”季榆闻言,很是平静地应了一声,“那大概已经被我吃掉了。”
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