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永手指在桌子上敲来敲去,“行了,别这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一切等回京之后再说。”他又看向郝定,问道:“十一,你什么时候不怀疑这事偏要在这个时候怀疑?”
郝定挠了挠头,沮丧道:“林姑娘不是学医的吗?她给我诊脉之后,就是一脸沉重,好像我得绝症似的。”
尚永挑了挑眉:“林姑娘如何讲述的?”他不太相信林姑娘的医术,毕竟医术这玩意一向是需要时间积累的,林姑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太精湛的医术?
“林姑娘一脸奇怪地看着我,然后我问她,我是不是得了绝症,我本来看玩笑的,结果她说现在死不了,只是现在不方便讲,等回京之后再说。”
尚永七人齐齐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十一还真是天真,就因为林姑娘一句话就自找麻烦,而且他们怎么听怎么觉得林姑娘那话是开玩笑的。
郝定一听兄长们如此说,严肃着一张脸,说道:“林姑娘不可能开玩笑,她对待医术是相当认真的,就跟我们追求武学上的进步一样。”
“行了,十一,反正下午回京,等找太医看过再说。”尚永摇着折扇就这么定下来,不过关系到弟弟的生死,自然被大家放在了心里。
大雨是在巳时过后停止的,果然不到一个时辰,那被漫天云层遮挡的太阳就穿透云层出现在天空中,不遗余力地撒着光辉,雨后阳光下,青山绿水间,一座彩虹架在两座高山之中。
这般美景被大家看在眼里,又能引起多少文人书生的豪情。
下午未时过后,从雁西庄驶出一辆又一辆马车,形成一条长长的车队,快速行驶在官道上,两个时辰之后,马车终到城门口。
而回到京中,尚永八人并未先回吴宅,直接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里面住着一个与他们相熟的大夫。这位大夫姓江,医术很好,收了几个徒弟,在城里开了一家药铺,在药铺附近名声极好。
巷子这里是江大夫的家,自然没有药铺那么喧嚣,他看到尚永七个人,还颇为惊讶,闻听来意,便一脸严肃。
“十一公子这边请。”看病自然是一项严肃又神圣的事情,作为一名大夫自然要认真对待。
尚永等人眼巴巴地等着,应兴回吴宅去拿郝定收在抽屉里的那张蒋太医留下来的药方,这会还没有到。
不过江大夫细细切脉,几个步骤下来,依旧没有发现有任何问题,便收了手,说道:“三公子,令弟并未有任何问题,老夫不知十一公子是被谁诊断过身体有隐疾?切莫自己吓自己。”
尚永几人倒是松了口气,江大夫医术虽然比不上宫中御医,也比不上经验丰富的蒋老太医,但是他的医术也是有目共睹的好。
“多谢江大夫。”话刚说完,应兴拿着药方回来了,尚永接过来,便递给了江大夫,问道:“烦请江大夫看一下,这药方是针对什么病症?”
江大夫接过药方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药材的用量都斟酌过,方说道:“这药方是调养身体的,不过药方用量很是可疑,老夫还从未见过如此开药的。”
几人不懂医术更是不明白,江大夫思考了许久,说道:“我已记下这药方,三公子不介意这药方让我研究一下吗?”
尚永点头应承,八个人并未在江大夫这里久留,回了吴宅之后,换了一身衣服挂上宫中禁卫腰牌,便一同回宫。
回宫便与娄高等人汇合了,宫中白日比晚上安全许多,是以他们完全有时间聚在一起,还未来得及交流,头等大事就是找宫中相熟的太医来给郝定看一看。
娄高和余扬、季阳对这事也很看重,御医没有皇上的吩咐是不会轻易给人看病的,太医当中好些与他们不熟,又医术程度不同,而且别看大夫是救死扶伤的职业,但是沾染上权利,一切都不干净了,是以娄高他们对太医院并不信任,平日里若是找人看病,自然也是相熟的太医,还得那太医没出勤。
吴统领知晓徒弟们回来就关在屋子里商量事情,还以为是他们交流相亲这件事情,却不想一来就听到这样的事情。
吴统领身上的隐疾是由皇上的御医看病开药方的,太医院那些太医还近不了他的身,当然与他开药方调养的御医他没权利调动。他想到自己的情况,登时心里咯噔一下,莫非……
直到入夜,他们才把那位外出出勤可信赖的太医找了来,这位太医姓苗,已经年过半百,医术在太医院不算是顶顶好的,但是人品确实他们深入了解过后最佳的。
苗太医听闻大家说起,拿着那张药方,捋着胡须皱眉说道:“确实是蒋老太医的笔迹。”说罢他就执起郝定的胳膊,细细地诊脉。
半响他收了手,说道:“郝护卫气血十足,脉搏跳动极为强劲,就算是我现在诊脉也只能诊断出郝护卫身体极为健康。以前我没细想,但是现在总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说呢,吴统领应当知晓过犹不及。”
吴统领点了点头,他皱了皱眉:“劳烦苗太医为他们几个一一诊脉断过,看是否是一回事。”
苗太医点头,为病人看病自然是义不容辞的一件事情,他花了半个时辰左右把其余十四个人挨个诊脉看过。
“吴统领,这其中季护卫和应护卫在我诊断下是犹如普通人的身体健康一般,气血充足,脉搏跳动有力,就算是他们是习武之人,也只是比普通健康的人脉搏强上一些而已。但是娄护卫他们都或多或少有些奇怪,但是这奇怪的地方请恕我学医不精,无法找到根由。”苗太医苦着脸道,作为大夫最让人扼腕的便是无法找出根由为病人治病。
好么,本来只是郝定一个人,现在变成他们全体了,唯有季阳和应兴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