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兰亭没回话,满脑子都是“疼疼疼”,险些快要给容涅跪下了,对方这才伸手托起了他。
凤煜庭难得的吐了个槽:“季施主,这回的反应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季兰亭没觉得有多疼,只是觉得那把打到砍在了他的脊梁骨上似的,刀刃和骨头刮出滋啦的声音,震得他牙疼。
随即他便看见容涅一手抄起他的膝弯……
季兰亭:停……住手住手啊!
虽然这是大千姑娘们最喜欢的一个被男票抱的姿势,但是季兰亭表示自己既不是丫头也不能被这样抱……
后背更疼了!
不过被心魔冲昏了头脑以至于成了个傻子的容涅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是懵了一下,随即便是心中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季兰亭不应该受这个伤,不,季兰亭也不应该来这里来前线,他只是个符修啊,他应该和凤家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和他一个连自己心魔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在前线……
容大公子被羽承泷秋娇生惯养了十几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过具体的人生。
羽承说,以后容家就交给你管了。
泷秋说,天下大乱,你要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十几岁的容涅并不清楚这种定义,他很久之前在那场长生花大战之时,救过一对被妖族混战所波及的凡人夫妻,男子的胳膊已经断了一根,是被妖族硬生生咬下来的,却仍然咬着牙拿着棍子顽强抵抗,不让饥饿寻食的妖族碰到妻子一根毫毛。
男子冲着那些妖族大吼道:“滚开——!”
容涅救下了夫妻,那妻子看着自己丈夫一根空荡荡的袖管不禁痛哭,容涅对男子问道:“你为何不躲开?”
男子面色发白,显然是失血过多,迷迷糊糊的抱着妻子,看了一眼容涅:“……我是家中的顶梁柱,总该事事冲上前,若是让娘子护着我,我心中有愧。”
男子说:“我想护着她,我不能看着她受伤,就是流一滴眼泪都是舍不得的。”
那妻子娇嗔:“我这些眼泪怎么赔!”
男子道:“哈哈哈哈哈哈,娘子,你把我休了吧?”
容涅没有听之后的话,他站在战场之时还在思考,人们护着的,都是他心底喜爱的人,那么他呢?他“为民除害”,为的是什么?他想护着谁?
羽承对他说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他的能力真的大到无边无际可以护着天下人了吗?
护着天下之人?那也是不可能的,容涅不认识那些人,又怎么会喜爱他们?
护着天下之人?容涅扪心自问,且不说天下之人为这些年的战争死伤多少,他连眼前的人都没有护好!
容涅眉头越皱越紧,他想护着谁?
又或者说,他喜爱谁呢?
容涅直接抱着季兰亭去了昆仑,将正在调.情的二人吓了一个直楞。
羽承只道容涅这一身戾气血污的闯进屋中,随后才看到已经昏迷了的季兰亭。
凤煜庭要收拾前线没有跟来,倒也贴心的在容涅后背上画了个留音符:“阿弥陀佛,季公子为救容公子被小妖所伤,还望两位前辈施救一下。”
羽承点点头,与泷秋对视一眼。
泷秋会意,转身出了里屋,去收拾伤药。羽承对容涅道:“先将季公子放下来吧,”发觉容涅这个抱人的姿势,羽承整个人都惊呆了,“傻小子,你就这么对待一个后背上受伤的人?……季公子没这么疼死可真是谢天谢地。”
容涅木着脸站在一旁,脑门上的印记忽明忽暗,突然他道:“我明白了。”
“嗯……”羽承轻轻剥开季兰亭被血黏成一团的衣服,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我要保护兰亭。”容涅道。
羽承手一顿:“什么?”
“我要保护兰亭。”容涅一字一顿得将话又重复了一遍。
他能护得住天下人,那么他也能护得住季兰亭,他护不住天下人,可季兰亭是他心中所志,是他拼了命也要护着的人。
———是他死也要护着的人。
他喜爱不来天下人,可他喜爱的了一人。
他叫季兰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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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感谢学校给了我半天假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