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斯起微撅起嘴角,道:“师兄,我虽然喜欢作弄别人,可我是从来没有骗过你的,老祖被抓走这件事,我难道会不分轻重缓急地在这个时候和你开玩笑么?”
悟空和金箍棒对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道:“不管是老祖还是如来,至少得留下什么吧?”
舒斯起想了想,道:“师兄你来,我带你到楼上看。”
他跳下椅子朝着楼上跑过去,踩着木质楼梯嘎嘎作响,悟空和金箍棒跟在他身后,一上楼就看见老祖那个房间半开着房门,悟空上前几步推开,却见那房间里凌乱之极,完全是一副打架后的破败感。
悟空知道老祖喜静,他房间里的东西看似普通,放在外面,那都是少见的稀世珍宝,全都被老祖下了咒术,就算是悟空全盛时期,也不能把这房间破坏成这样。
不仅是这样,还有佛力,整个房间里都是澎湃的佛力,悟空刚刚进门,一个不防,差点被那佛力给推出去。
舒斯起没说谎,这样的佛力,只有如来身上有,佛界虽然有于如来同等的佛界前辈,但他们都老老实实呆在佛界,绝对不会来到人界的。
还好这地方没有没有血迹,否则悟空心里那根弦就得崩断了。
老祖和如来,的确都很厉害,悟空即使修炼了这么多年,离衙门还是有一段距离,可是悟空实在是没有方法完全比较他们两个的力量大小,老祖给他的感觉一向是扑朔迷离的,似乎没有底一样,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能使出后招来,可是如来,完全是极其浩瀚的大海,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比较。
可是老祖竟然被抓走了,是落了下乘么?
悟空和金箍棒是走进了房间的,舒斯起却呆在外面看着,六耳猕猴也忌惮着那留下的强横佛力,不敢进去,只是远远地扫视着房间里的一切,到头来也没看出什么来。
“师兄,你不用担心的,”舒斯起睁着眼睛看他,摆了摆手,”老祖和如来没有打多久,我看着呢,老祖其实是半自愿和如来走的。”
“你也不帮忙么?”六耳在他身后微微一皱眉,他对老祖是有一丝敬意的,可是对如来却没有,知道这回事,好歹是有些担心的,“小孩,好歹那也是你师父吧。”
“你知道什么?”舒斯起瞪他一眼,“我这么低的法力,上前去那就是给老祖添乱,不仅救不了老祖,还给他找麻烦。况且,我和老祖出山救师兄的时候,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朝,你以为老祖不知道如来会来么?别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傻!“
六耳被舒斯起这么一噎,竟也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关口,要是和个孩子吵架也不是时候,六耳摸了摸鼻子,自找了个没趣。
“什么叫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悟空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老祖和如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怎么他这个徒弟,像是连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舒斯起一屁股坐在门框上,就是不进去,手指微微敲了敲地面,道:“师兄,这也不怪老祖不告诉你,他一直不想提那件事情,如果不是师兄这次渡劫,我们也不会出山的。”
舒斯起口里的出山,当然不仅仅是指离开这一座小房子那么简单,这一句出山,代表着不再掩饰自己的存在,老祖不再躲躲藏藏,就等着如来来找他。
“师兄取经那时候,不是被金蝉子误会,失望之中来找老祖么?那时候老祖不在,殿中也极乱,他躲起来了,可在神识里见着师兄回来,实在不忍心师兄无功而返,才用了隔空传音。”舒斯起解释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躲了,老祖遣散了门中所有的弟子,只有我跟在他身边。至于我们那时候躲的是谁,师兄现在也清楚了。”
他们躲的是如来,悟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值得老祖用这种“躲”的方法委屈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他和悟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的缘故,舒斯起说起这件事,也没有避着他,六耳不是个嘴巴上没把门的人,即知道老祖和如来有什么事情,他也不能出去乱说,和悟空有怨气是一回事,要是他嘴巴不严乱说些什么,那叫自寻死路。
况且,他也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与的,之前或许有一个地藏王,不过现在地藏王一见他就想掐他脖子。
六耳皱了皱眉头,他和悟空的关注点有太大的差异,他疑心的是,为什么老祖遣散了所有的徒弟,却仅仅留下了舒斯起?
这小孩资质是不错,可放在老祖门中,那就不够看了,凭什么偏偏留下他了?
舒斯起却不知道他想什么,他望着悟空耸了耸肩,道:“其实老祖不愿意和如来起争端,他要是对上如来,也不是没有胜算,我们之所以躲起来就是为了求个清静,千年都过了,我和老祖都快习惯这样的生活了,就算如来近段时间下界来找,也只是小心一点罢了,老祖要是不想让如来找到,再来个千年如来也不可能见到他的。”
如来不在佛界,是因为到了人界么?
悟空微微一低头,他知道舒斯起接下来要说的话,老祖要不是担心着他渡劫,是绝对不会故意出来的。
“师兄,”舒斯起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老祖第一次差点暴露,是为了隔空传话给你,还有一次你不知道,那是你成佛的时候,老祖很高兴,却也无来由的气闷,他就那一次心绪不太宁,差点又被如来发现。还有就是这一次了,他是完全暴露在如来面前了。”
至于为什么吗,悟空没有问,他望着老祖房间里打开的窗户,说不出其他话来。
斗战胜佛不许流眼泪。
“他想把你抢回来,师兄。“舒斯起想了一想,没有把老祖要弄回师兄原来的性子的那回事给说出来,毕竟这么一说,也就显得刻意了,“老祖一直觉得如来抢了他最重要的徒弟。”
悟空背对着他,哧哧地笑了起来,顺手抹了抹眼角,那里浮出来的雾气让他觉得有点陌生,他知道老祖有的时候有点孩子气,非要和人较劲,可是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