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落座后排,占得位置不多,但分明是亲密无间到无法让任何人插足的意思。
安全和严佑琴拿了药回来,还没拉开车门,远远就通过前窗瞧见了车里的情况。
严佑琴脸色越发难看,安全当机立断把手里的药袋子塞到严佑琴手里。
上车时,他犹豫了一下,本想和严佑琴交换副驾驶的位置,但她却径直拉开了侧门。
安全拦不住,只能去开副驾驶的车门。
两人同时打开车门的一刻,周驭冷淡的声音落进他们耳里。
“你事情办完了?”
安全一愣,和严佑琴一齐朝后排的男人望去。
车内顶灯颜色淡黄,映在人脸上应是暖色的,可落在周驭眼中却是如霜如雪的严寒。
男人沉黑的眸子里比往日更低两分的温度让严佑琴有种快要被冻伤的错觉。
严佑琴一顿,“我……”
“珂斐的酒会还没结束,你去吧。药留下。”周驭垂眼,勾起温笙耳边垂散的发丝,声线极冷,动作却极柔。“安全,关门。”
安全一愣,下意识地望向严佑琴。
她一只脚已经迈上了踏板,此时顿住了动作,姿势有些尴尬。
他略有错愕地张了张嘴,“周总……”
“周总。”严佑琴更是震惊地望着周驭,“周总,那您…要去哪里?”
“你不需要知道。”周驭已经没有话要跟她说了,他专注凝着温笙,但温笙却望着车门边的严佑琴。
她看出了严佑琴眼里的不可思议,那种受伤的神情让温笙有些怔愣。
周驭不满意她这样盯着别人,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回来。两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周驭眼中的全神贯注,让温笙心尖蓦地一酸。
“周驭。”温笙愣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
她只叫了他一声。
但这一声,却穿越了六年。
周驭记不清这些年来,自己到底这样梦见过多少次。
温笙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很淡,有时带着笑意,有时却是哽咽。
周驭,周驭。
她总是这样喊他的名字,连名带姓,却比任何人对他的称呼都要来得亲密。
过去六年,周驭无数次几乎在黑暗中迷失掉自己。
眼前所有一切都化成虚无,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物在他眼里。
他一度以为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只有一具尚算完整的躯壳。
是温笙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提醒。
周驭,周驭。
看着我。
你是周驭。
周驭,你是你自己。
这六年,周驭有多想再见她,多想像这样将她抓在自己手里。
但他够不到。
她身上的温度,她发间的馨香,她看他时柔软湿润的眼神。
他有多想。
“再叫一声。”
温笙被周驭深沉的凝视蛊惑去了心神,快要陷进去的时候,肩头忽而一重。
男人俯身过来。
他埋首在她发间,似喟叹的嗓音隐约带着些些潮湿的沙哑。
周驭多怕这又是一个梦境,一个等他睁开眼睛,就什么也不存在的梦境。
他收紧手臂,呼吸却不敢用力。
“笙笙,再叫我一声。”
温笙被他抱得发痛。
手臂,心里。
都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