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川在哪儿?”言亦君起身下床,白简忙扶住他,指了指隔壁。
段回川正静静躺在一张竹床上,言亦君挨着床沿坐下,握住他一只手腕。
绵长温和的巫力缓缓注入他体内,沿着经脉游走至全身,他细细感知巫力的反馈,对方气机浑厚沉宁,并未有什么不妥。
言亦君稍稍安心几分,皱起的眉头却没有彻底舒展,回川为何昏迷不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目光凝重望向白简,后者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抱歉,是我的错,把老板害成这样……”
“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榕树有问题?”言亦君平和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凛然威严。
穿堂而过的风似也被他轻描淡写的质问震慑,不敢造次。
白简唯唯诺诺地道:“那对榕树洞叫姻缘洞,十分神异,倘若情侣一起穿过树洞时,能看见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情景,所以大家都说树洞能让情侣看见彼此最想看到的画面,我没有撒谎。”
言亦君已经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抚了抚额头,问:“单独走会怎样?”
白简瞥一眼已经昏睡了一整晚的老板,咽下一口唾沫,道:“如果单独走,则会看见一些最不愿看见的东西,具体因人而异,最常见的就是陷入噩梦,我们村除了小孩子误入,几乎不会有人这么干,我以为你们肯定会一起,所以……忘记告诉你们了。”
言亦君握住男人手腕的手不易察觉地紧了紧,蹙眉道:“那他何时会醒?”
“这个不好说,但最多不会超过三天。老板这么厉害,兴许一天就醒了。”白简讪讪地道。
最不愿意看见的东西……回川究竟会看见什么?
言亦君回头看他,男人呼吸平稳,只是眉尖在睡梦里时不时蹙起,嘴唇微翕,无法分辨在说什么。
看见什么都好,只要别看见那些事……
指尖抚上对方脸庞,可眉宇间的千沟万壑怎么也熨不平。
言亦君无声地叹了口气,把无法诉之于言表的惶然不安和忧虑尽数压下,深黑的眼底酝酿着某种不甚明了的情绪,剖开又仿佛只剩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