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橝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姜越回答:“你到孔廖那里亮出本事,孔廖要是不接受你,你就将信件交给他。”
沈橝上下打量了面前这个英气的少年,反应很快道:“你本事不小,拿着这封信应该也是想要去孔廖的兵营,为何要将这个交给我。”
“因为我技不如人,也不屑去靠人施舍。”他抢在沈橝开口前说:“当然以你的本事你根本就不用靠人施舍,这只是我的一点坏心思。”
沈橝放下手问他:“什么坏心思?”
姜越直言不讳道:“我今日帮了你,便希望日后你若飞黄腾达,我若混迹泥乡,还别忘了拉我一把。”姜越让清湛把他的马牵来,“话就说到这里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出发了。”
沈橝看了他一会儿翻身上马,“那,我们后会有期,你这个人情,我承了。”他虽是没说别的,但也很欣赏姜越,姜越在酒楼中他见过,也知道他离开的时间,他这么久后出来姜越还在这,说明姜越一直在等他,等他过来与他比试。
而姜越怀中的那封信,一定是能让孔廖收下他的信物,姜越恐怕来头不小。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早走这么久,大可以拿着这封信直接去了孔廖的兵营,到时候自己一定机会不如他大,他明知道却没有,反而是在这里等自己,赢了他去,输了他留。
沈橝还是第一次遇见姜越这样的人,跟他有着一样让大端人觉得出格的心思,行动却又光明磊落,丝毫不矫情,非气量狭隘之人。
他骑着马走出去两步,又调转马头回头看了一眼,亭中的少年郎生的英气,挺直腰背站在那里如松柏如翠竹,坚韧到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他看着他明亮的双眼,一时间忘了去说刚才想说的话,只道:“对了,你刚刚在酒楼看了我那么久,又送给我这么一份大礼,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姜越一愣,这些年里还是第一次被人调戏,但也不甘示弱,想起了一句他人经常用来怼回去的话。直接道:“恐怕看上我的是你吧,你要是不是一直看着我,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你?酒楼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又要盯着我看?”
沈橝看他这样倒是开怀一笑,他气质偏冷,这么一笑反倒看上去亲和了许多,“因为就看你特别的顺眼,不想看别人。”
他说:“还未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姜越。”
“在下沈橝,从此公子就算我的朋友了,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江北报我的名字。”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扔给姜越,“这个就算是还给公子的礼物。”
他说完骑着马走了,一个人在林间的小路中哼着歌,掏出了那封信随手一撕,碎纸随风飘走。
“这个人情我承了,但我沈橝只凭自己本事做事,她要留,只能是留我沈橝这个人,而不是这封信。”他坐在马上狂傲的说出与姜越几乎相同的话,接着驾马直接去了孔廖那。
第75章 第二个世界/伺成大夫
姜越与沈橝分别后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踏着月色而归, 在廊下的看了一会儿身处的这个姜家,心中难免有些失意, 前行的步子也就慢了很多。
现在无法去兵/营的情况对他多少还是有点影响,虽然他并不后悔他的选择,但总有一些不能大展宏图的憋屈之感,又有些不知前路的茫然。
他摸了摸手中的玉佩,在姜家遇到的人每个人都对他很尊重, 可每个人的尊重都是那么的虚假,也没有亲近感,有的只是想要拉开距离的疏离之情。
当然,这种情况在他未入宫前还能比现在好上一些, 可自从他从宫中出来后, 那原本一团和气的假象就渐渐消失了。只因他的身份特别,也太过尴尬。
现在姜家大人顾忌着女帝都将他的情况与家中子女说了,使得姜家子弟躲着他, 生怕被他牵连到。同时, 他们也觉得现在女帝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就也不会让他太好过, 那么他此生就是如此没有什么好的日后可言, 没有必要相交就都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