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东方雪把手上的烈酒一饮而尽，轻哼一声，“他们有什么资格伤到本座！”

可她越是这么说，君轻暖就越发觉得，她肯定是在澍襄界被人伤到了。

只是，澍襄界何人能有如此大的能量，伤到东方雪这只狐狸呢？

澍襄界的历史只有四百八十年，之前的皆是传闻，君轻暖和子衿等人一时间也猜不透原委。

东方雪也不想说，此事就只能如此作罢。

这一转眼，已是深夜。

君轻暖等人起身告辞，“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我们便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东方雪摆摆手，醉醺醺的趴在了桌上。

子衿习惯性的牵住君轻暖的手，几人趁着月色离开了城主府。

但东方雪却清醒了过来。

她缓缓起身来，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醉酒的痕迹。

君轻暖说的没错，她修炼的正是《醉梦谣》。

她嗜酒如痴，却从未真正醉过一场。

她活了这么多年，但是记忆力却异于常人，想忘的和不想忘的，都忘不了。

澍襄界、东龙隐宗、瑶池仙山、昆仑山、黑水幽都，钦天路，望仙路……

这些，她统统都记得。

她甚至记得钦天路另一头的另一个世界。

她曾在平山之巅和人打的难解难分，被对方的天赋震撼，也被对方的一双眼吸引，和他相约要一起去天地之间肆意逍遥。

她也曾寒月残星，和他促膝长谈，难分彼此。

她也曾在望仙路口等了他足足三个月。

可是，说好一起离开的他没来。

之后，他的家族传来了他大婚并且和伴侣入仙山双修的消息。

那天，她喝光了随身携带的三百坛烈酒，一路疯魔一般闯出望仙路，从此再不敢回头。

从此，她再也不敢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从此，她无情无心，消失于众人的视线当中，成了一个传说。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甚至连死亡都不怕，甚至想要以死亡来解脱这一切。

她闯入了禁地。

不是去寻求宝藏，是去触摸死亡。

那一切没有人知道，却结了如今的缘。

她触到了死亡，也迎来了新生，成就了神位，也欠下了人情。

只是，那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丹药医治不了，烈酒麻醉不了，历久弥新。

今夜，此时此刻，她又想起了他的眼睛。

若是活到现在，他应该早就是一个大圣巫了吧？不知他的瞳术又到了何等恐怖的地步？又不知……他的子孙后代当中，又涌现出了多少佼佼者？

蓦地，她脸色一白！

而今，至尊和魔女崛起，他所在的家族应当已经倾覆，那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