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哥的妹妹叫什么名字?”
皮肤科的住院部在另外一座大楼,陈小川换下病服,与郑秋怡并肩走出门,开口问道。
“……叫金小鱼,正在读高二。”
提到这个女孩,郑秋怡沉默了下。
“姓金?她不是大光哥的亲妹妹?”
陈小川愣了愣。
“她是洪大光战友的妹妹,那人在国外当雇佣兵,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郑秋怡说完,陈小川一时间也默然了。
“那她家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父亲早逝,亲身母亲在她小时候就跟大款跑了,家里其他人也联系不到,洪大光失踪之后,暂时靠她邻居帮忙照顾。”
说话间,两人来到皮肤科大楼。
上了三楼,郑秋怡领着陈小川,走进了间多人病房。
正是中午饭点,病房里,其他病人正在低头吃饭。
没有人注意到门口,站着的陈小川和郑秋怡。
“就是靠窗的那个。”
郑秋怡凑过头,对陈小川低声说道。
陈小川目光在房内扫视,金小鱼既然是个高二的学生,自然是个豆蔻少女。
然而,房里的病人多是些上了年纪的人。
除了靠窗的病房上,坐在个单薄身影,整颗头都缠满了白绷带。
她背对众人,枯坐着望向窗外。
午阳将她的背影,在病房上拖得老长,透出几分萧索。
陈小川一呆,难道那人就是金小鱼?
可,可她是怎么了?
能包裹成这样,再联想到这是间皮肤科病房……
一时间,陈小川心里一咯噔,升起股不好的预感。
“小鱼,你哥哥的朋友来看你来了。”
两人走到病床前,郑秋怡俯下身,对着那道孤单萧索的背影说道。
听到声音,金小鱼的身影动了动,然后缓缓转头。
白色绷带遮住了她的容貌,只露出一双木讷的大眼睛,瞳孔失去焦点。
仿佛,对整个世界都绝望了。
“你叫小鱼吗?我叫陈小川,是洪大光的生死兄弟,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我会照顾你的。”
看着这双眼睛,陈小川有些心疼。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我哥……怎么了?”
陈小川说完,金小鱼的目光波动了下。
沉默片刻,她终于嘶哑开口,像是许久没有同别人说过话一样。
“他,他……”
陈小川犯难地与郑秋怡对视一眼,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难道直接告诉她,与你相依为命的人,不明不白的失踪了?
“他是不是死……了?”
金小鱼的嗓音颤抖起来,一滴清泪,缓缓从眼角滑下。
很快在白色绷带上晕开,像是一朵苍白的小花。
郑秋怡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陈小川鼻尖一酸,闭上眼睛坐下,缓缓将金小鱼木乃伊似的小脑袋,轻轻搂在怀里。
她没有挣扎,只是无声抽泣,格子病服下的瘦小肩头不住抖动。
“你们是金小鱼的家长?”
就在这时,头顶响起个男人的声音。
陈小川睁开眼睛,抬眼望去,正对上一双不满的眼睛。
那是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有些谢顶。
镜片后的小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居高临下,审视眼前之人。
“我说你们是怎么当家长的,啊?金小鱼的住院费还有医疗费都欠了几天了,怎么现在才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签字笔敲了敲手中拿着的病历薄。
听到声音,其他正在吃饭的病人纷纷朝这边望来。
这人的态度很是让人窝火,陈小川眼神微冷,正要开口。
房门口,却飞快走进来个三角眼妇女,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哎呀呀,苟医生,今天怎么亲自来查房啊?”
“哼,还不是为了金小鱼欠费的事情。”
苟医生臭着脸哼了声,再度把病历薄敲得哐哐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