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问道:“难道,你说是那被害死的老太太……”
陈小川点点头。
陈一发顿时吓得浑身一颤,缩了缩脖子,只觉一股冷风嗖嗖往后脑勺吹。
也不敢多问了,脚下走得飞快,再也不想在王家村多呆片刻。
回到家里,陈小川将王家村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些,陈老爷子等人齐齐默然半天。
只有傻子王三喜,在偌大的客厅里东奔西跑,自顾玩乐。
“小川,你准备照顾这傻子?”
让过来做客的陈大栓,带着王三喜去洗了澡,再换上身干净衣裳。
陈老爷子拉着陈小川走到一边,小声问道。
“我想让他去镇上的烧烤摊帮忙,既可以让张叔他们照顾一下,也能让他挣点钱,以后不至于生活不下去。”
陈小川看了眼坐在沙发上,不停扭动的王三喜。
“毕竟他老娘的死,或多或少,都和咱们村的高速路项目有一定关系,我不能不管。”
“行,这事儿就这么办吧,唉,都是什么世道啊……”
老爷子摆摆手,大概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拄着拐杖,神色黯然的找乌老太君聊天去了。
几天后,这件“毒母案”在南陵市的新闻媒体上传遍了。
一时间,舆论哗然。
世人一方面大加斥责王二喜夫妻两人的行径,另一方面,也在思考当前的教育问题。
为此,一些中小学校,还专门展开了思想教育座谈会。
而率先发现此案疑点的吴胜利,自然成为了媒体争相报道的“神探”。
走在张家镇巡逻的路上,都不时有人将其认出来,上前要签名什么的。
搞得吴胜利一脸尴尬,没少向陈小川打电话抱怨。
陈小川对此嗤之以鼻,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最是瞧不起这种明目张胆的炫耀了。
因为王二喜的事情,王家村一时间风声鹤唳。
好些个还想着多要点征地赔偿款的家伙,也不得不牢牢闭上嘴。
生怕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是第二个王二喜。
事情解决,陈小川便准备往市里面走一趟。
一来是去见见那位新市长,看看能否说通情况,恢复高速路项目。
二来,则是准备去探望一下,许久不见的柳盈盈。
这天中午,陈小川带着枚装有药材种子的香囊,同乌青青一起,往南陵市而去。
香囊是给他名义上的干儿子——小石头准备的.
上次稀里糊涂认了这门亲,陈小川一直也没有个表示,想想还挺愧疚的。
“小川,我给你买的那件羽绒服,你为什么要给王三喜穿?”
不知为何,这几天乌青青的态度有些冷淡,让陈小川颇为摸不着头脑。
此刻听她提起这茬,语气颇为不善,陈小川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声坏了。
这丫头,该不会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那天一时冲动,他就把羽绒服披在了王三喜的肩头。
哪知道,这傻子自此就不肯再脱下来,陈小川事后拿另一件来换都不行。
无奈之下,陈小川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王三喜把羽绒服当成裙子穿,四处招摇显摆。
“咳……那天不是看他可怜嘛,你想想,大冬天的,他身上就穿着件破衬衣,还光着脚站在河里摸鱼,我,我实在看不下去啊。”
陈小川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那模样,估计小青你瞧见了,也会和我一样做的。”
“哼, 下次你要再敢,把我买的衣服给别人,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听到陈小川的解释,乌青青神色略微有些松动,只是语气依旧生冷。
“是是,都是我的错,下次再也不敢了。”
陈小川缩了缩脖子,暗道声好险。
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一件衣服而已,没想到在她心目中却是如此重要。
“对了,乌家那边,最近在和我老祖宗联系,说是想让我们回去。”
过得片刻,乌青青咬着红唇,看着道路前方说道。
陈小川一愣,“那老太君是个什么想法?”
“老祖宗自然是想落叶归根,可是我……”
乌青青摇摇头,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沉默下去。
“毕竟都是一家人,要是能回去,还是……”
陈小川才说了一半,乌青青豁然扭头,红着眼睛瞪来,“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陈小川有些傻眼了,今天乌青青是吃了炮仗吗,脾气一点就着?
“下车!”
嘎吱一声,宝石蓝奥迪生生刹停在街道旁。
乌青青板着俏脸 ,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陈小川无语的一拍额头,得,和女人就没法讲道理,特别是气昏了头的女人。
“好好,你注意多休息,工作别太累……”
刚刚走下车,陈小川话还没说完呢,车门便哐当一声被人重重合上。
随即车子轰隆发动,甩了陈小川一脸的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