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一人低着头嘟囔:“当年陈相与醉酒时说漏,他在雁回峰藏了三千精锐,个个以一敌十。当年围剿确实没找到啊。”
陈相与没想到,玄门百家如鲠在喉这么多年,又是清查又是灭蛊的,竟只是因为他当年醉酒后的一句胡言乱语……
啧啧啧,他抱着手臂怜悯:为了一句空口白话而担惊受怕二十年,这些人还真单纯的可怜。
其实蛊宗根本就没有什么旧部,在玄门中风云赫赫的五大家族之一雁回峰,自始至终都只有陈相与一个人。
江西泽不客气:“庸人自扰。”旁人不明白可他是了解真相的,小时候经常跟着陈相与去雁回峰玩,那里是什么光景他清楚。
凤仙门主冷笑,上前一步拜了拜,佯装恭敬道:“那我请问剑尊,陈相与当时养在雁回峰的手下都去哪了,雁回峰一战中,他们可没出现。”抬手悠悠转了个身,拂袖对着众位家主笑问:“是吧,各位。谁都没有见过陈相与的手下。”
“如果当年陈相与知道自己要命绝于此,大战前夜,将自己的徒子徒孙通通送走,保存实力留待东山再起也未可知。”他朝向江西泽,阴阳怪气道:“以令尊当年同陈相与的交情,在大战时竞保持中立,真是……难得啊,莫不是受了什么托付。”
江西泽抬起眼皮看着他,目中虽无一丝怒气,却让凤仙门主心中不由生出惧怕之感。
“托付,在哪。”
“围攻明月城时,你们的暗探不是都找过了吗。”
陈相与蹙眉,什么围攻明月城?他死后发生了什么?
凤仙门笑了笑。“剑尊言重了,哪有什么围攻明月城,只不过是我们同明月山庄商讨些事情罢了。”
陈相与向来知道做家主需要厚脸皮,但他没想到会有人如此恬不知耻。江西泽既然说了围攻便是围攻,这孩子从不会添油加醋夸夸其谈。
“都是别去的事情,不提了,不提了。”叶澜出来和稀泥,陈相与更觉事情不简单。刚要询问,突闻一股腥气窜入鼻息,这味道极淡,但对于熟悉蛊虫的人来说却很刺鼻,挥手一抓空中,几粒细小的粉末落在手中,好似什么花粉,仔细看在又在蠕动,目光一凝,呼道:“小心!”脱口同时一把捂住了江西泽口鼻:“屏住呼吸,空中有蛊。”
谈蛊色变,飞卿给众人留下的恐惧何其之大,此话一出竟没有人质疑,赶紧先闭了气,生怕中蛊。
空气中的腥气越来越重,白色的粉末越来越浓,像是雾气一般,在空中袅袅飘着。
陈相与没有闭气,他有飞卿在身,这世间还没有蛊虫能奈何的了他。
但……话虽如此,他身怀金蛊,寻常蛊虫应不敢近身才是。可四散的粉末却一点都没有要避开他的意思,混在其中的蛊虫入体还妄图掀起波澜。
陈相与不由道:“奇怪。”
江西泽被他捂着口鼻,回头嗡嗡道:“什么?”
陈相与没有答话,江西泽亦没有再追问,因为二人同时听到门外传来的嗡鸣之音。
“锵!”站在厅中的凤仙门主率先御剑出窍,一柄蓝光仙剑斜横在身前。
其他人也赶紧御剑,佩剑出窍之音声此起彼伏,众人目光不约而同聚在门口,紧张的盯着。
大门好似被人猛踹了一脚,门扇齐齐向后咧开。一片金色暗影霎时涌了进来,离门最近的人瞬间化为白骨!
顷刻间死无全尸,连一滴血肉都没有了留下,在场者亲眼目睹,心中一下又瘆又凉。
呼吸间那黑影已经散开,竟是密密麻麻的蛊虫,数量之多令陈相与这个蛊宗都叹为观止。
叶澜赶紧用灵力包住周身,形成一个护盾,任那马蜂一般的蛊虫在外蛮撞,一挥剑斩落一片!其他人有样学样赶紧撑起护盾,舞着剑。一时间五颜六色的灵力在屋内亮起,好不璀璨。
江西泽也撑起护盾,干将出窍一片白芒,他的剑气如他本人一般冷冽,灵气是极品白虹,高洁无垢,似茫茫雪地上折出的阳光,亮的人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