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与和江西泽坐的离众人稍远一些,但这也不一道道目光投来。
杨继真这次没和二人一起,独自找了个背风地方打坐休息。
江西泽坐在火旁,干将靠在膝上,剑鞘上的松涛同他面容一起被火光映成红色。
陈相与拿着树枝挑弄面前的火,那张脸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
二人静静坐着没有任何交谈。
沉默了许久,陈相与若有所思。“从你之前用剑来看,江家剑法你已深得精髓。”
“但还不够。”
江西泽不知他怎就谈到这个话题,轻点了点头。
陈相与有一搭没一搭的的挑弄火堆里烧成赤色的树枝。“你不是面具人对手。”
江西泽垂下眼。放在双膝上的手指不由屈了屈。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事实……
“确是如此。”
陈相与道:“无关天赋修为。是你的剑法不如他。说来奇怪,我竟看不出他的路数。”
天下剑道皆出平阳,陈相与在平阳府时便看过不少剑道流派记载。下山后又接触到许多,深谙此道,他敢说天下剑修路数都识得,可面具人的却真真看不出。
江西泽道:“隐约跟江家剑法有些相似。”
这是他交手中的感觉,相似却又不是。
陈相与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缓缓搓动手里树枝。
赫然撒手丢进火里,拍手起身。“你跟我来。”
二人就在众人目光下离开了。
“哎。”一人戳了戳身旁同僚。“剑尊身边那戴面具的人是谁?”
“那个啊,好像是性陈的一个小蛊师,最近总看剑尊跟他一起。”
“蛊——师”那人提高声调,有些焦急道:“会不会是秦暮涯的派来的奸细。”
“禁声。”远处的杨继真眼睛都没睁开,幽幽道:“你们吵到我休息了。”
杨继真向来鬼气森森,让人乐得敬而远之,他这么说了,俩人立刻禁了声。
江西泽随陈相与来到不远处的树林,今夜月亮不算明朗,四周黑暗,勉强能辨出光秃秃的树枝在头顶张牙舞爪。
陈相与带他来到无人处,转身并指抵在江西泽眉心,一道蓝光顺着他的手指没入江西泽眉心。
江西泽极不舒服的蹙眉,大量信息涌入脑中。
“这……”他看向陈相与:“不妥。”
陈相与传给他的,是平阳剑法。
“没什么不妥的。”陈相与不安分的捏了捏他的下巴。
“平阳府虽有不得外传剑法的训诫。但你又不是外人。”
“况且伏生剑阵我也没给你,也算不上背叛师门。”
他这么说了,江西泽也不再计较,他项来是如此不喜不悲的性情。“好。”
陈相与四周张望了下,挑了棵不错的树三两下踩踏跃上树杈,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摘下面具挂在一边树枝上。“终于透气了。”
枕着手臂突然正色:“无论面具人跟秦暮涯是什么关系,明日是否出现。我们都要有自保的能力。”看着仰面漆黑不见星月的天空。“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恐怕秦暮涯也是遭人算计。这个面具人我真摸不准。”
“明日你要当心,遇事别管我,护好自己。”
江西泽道:“不会。”
陈相与翻身看着站在树下的江西泽。“你别拗,我跟你说真的。万一明日有什么变故,你离我远点。”秦暮涯知晓他身份,万一明天自己暴露,那百家围剿的对象就变会成他,到时新仇旧恨……他不想连累江西泽,就像当年不想连累江临晚。
“不会。”江西泽抬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无论明天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身侧。”
陈相与头疼:“你要陪我一起死吗?”
江西泽道:“自然。”
“行吧。”陈相与无力躺下。“我就知道跟你说这些没用。”江西泽这个又痴又倔的脾气,真是随了他那老爹。不,比他爹更倔。
他伸了个懒腰。明日走一步算一步吧,无论怎样,那都是场硬仗。“我就先睡了,你好好熟悉下剑法,江家剑法自平阳剑法中所创,你深谙其道,有此基础习平阳剑法应当不难。好好练习。”
“嗯。”江西泽淡淡应下,也不再揪着不放。
看着他闭上眼睛,那张躺在树上的睡脸是那么诱人。提着剑走远了些。
待到天亮,二人才回到谷口与众家集合。
叶澜看江西泽身后空无一人,诧异道:“无垢没有带人?”
江西泽道:“我一人足矣。”
陈相与环顾四周,浩浩荡荡几千人,可真拿出了围剿的阵势,整个修真界都来的差不多了。
谢桓自然也来了,带了二百多个随从,可惜谢惜朝不在其中,有些遗憾。
人群中有人窸窸窣窣抱怨。
“江家不带人莫不是想保存实力坐收渔翁之利?”
“杨家不也没带吗?”
“五大家族两个不带人,这还怎么打,让我们这些小门小派前去送死吗?”
陈相与道:“放心死不了,真打起来你们肯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你……!”
陈相与懒得费这些口舌之争,双手抱胸无赖道:“那还进不进了,不进我们可回去了。我们家剑尊还有事呢,没空跟你们瞎耗。”
一般这种时候,叶澜是会发声的,可这次,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叶颜洵。此次特意将他带来,就是想趁此机会磨练,他年纪太大,早就没了雄心傲气,看着机关算尽的江世钦,意识到如今该是年轻人的天下。
叶颜洵无所谓道:“进吧,不是说问问吗,又不一定会打起来,要那么多人做什么。怪挤的……”他的不着边际跟陈相与如出一辙。
叶澜没有说他什么,便也是表明了态度。叶家项来是百家和事老,公正者,论断人。
于是乎,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千睛城。进谷之前都的把灵剑法器拿在手里,小心踱着步子,踏进谷内几人背靠背四处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