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众场合,江榭也没有耐心与外人做戏,和她扮演恩爱夫妻。
宋连枝抿了口红酒,听着周围人小声的指点嘀咕,言谈之中都是在猜测她和江榭的关系。
汪格兰像个幽灵似的从她的身后冒了出来,“不上去和你老公打个招呼?”
宋连枝抿唇,咽下杯子里最后一口红酒,轻笑了声,“没必要。”
“夫妻做成你们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汪格兰又怅然叹气,“当年江榭为了娶你耍心机用手段,我还以为他真的非你不可,是爱你的。”
谁知道,男人的心,那么狠呢。
一场宴会,三个小时。
一大半的时间,宋连枝都在听她们对自己的吹捧。
虽然知道是阳奉阴违的假话,但她听着确实觉得舒爽。
散场时,宋连枝喝的微醺,脑袋比清醒时昏沉许多。
汪格兰本来要开车把她送回家,半道被江榭拦了下来,“不麻烦你了。”
汪格兰从小就怕江榭,年长她六岁,算是长辈。
江榭做事雷厉风行,铁石心肠,小辈都有些害怕见到他。
于是汪格兰毫无心理负担,把宋连枝交了出去,开着自己的车连夜就跑了。
上车之后,宋连枝没有要和江榭交谈的欲望。
他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连枝本来想在车上休息一会儿,睁眼闭眼脑子里想的都是江榭。
这个男人对别的女人总是一副很有耐心的好脾气,但是对她就连一丁点做戏的时间都不肯施舍。
对宋连枝而言,江榭这些年的冷落,在外的红颜知己都不算什么。
唯有新婚不久,他金屋藏娇的那个小姑娘,确确实实伤害到了她的心。
像当头棒喝,从她的头顶锤落。
把她自以为是的爱情,砸成了弱不禁风的粉末。
宋连枝想到今早她虚情假意的给江榭发短信问他有没有空?
江榭的回答是简短的两个字——【没有。】
行至半途,宋连枝哑着嗓音同前面的司机说:“找个便利店停一下。”
江榭抬眸,“饿了?”
宋连枝抿唇,“不是。”
她要去买一支笔,签字要用。
司机见二人没有发生冷战或争吵,长松了口气,改道绕了一趟远路,找了家便利店停了下来。
保险起见,宋连枝买了两支钢笔。
回到家中,宋连枝直接奔向卧室。
江榭脱掉西装外套,眯眼看了看她的背影,敏锐察觉到妻子的情绪不对劲。
他垂眸思考,过后得出结论。
也许是今晚一声招呼没打,带着别的女伴赴宴惹她不高兴了。
宋连枝的心眼跟针一样大,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也说的过去。
嫉妒心重,又好吃醋。
还是哄一哄吧,他想。
江榭迈开步子,跟上了卧室。
江榭边解袖口,边解释:“那是季承行的妹妹,结了婚的。”
宋连枝在抽屉里翻找什么东西,背对着他,不太在意,“我知道。”
江榭拧起眉毛,面对妻子的冷脾气心浮气躁,“过段时间闲下来,一起去海岛度假?”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
不会和小了自己六岁的妻子置气。
该哄的时候,还是要哄。
江榭觉得自己对宋连枝足够了解,小妻子脾气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他自认生活物质上从未亏待过她,体贴大方,成熟稳重,是一名合格的丈夫。
宋连枝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了打印好的离婚协议,转身,抬头。
她手里捏着协议书,等这一天实在太久。
她仰望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江榭,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