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中,颛顼与玄武的谈判宣告破裂,颛顼的声音越发阴沉,“敬酒不吃吃罚酒。”青色鱼尾在地面用力一拍,水流激荡间,整座墓室都在隐隐摇晃。
玄武的情况似乎很不好,颛顼动手之后,他就不再出声,只是偶尔能听见沉闷的撞击声音。而后便有血液随着水流飘散出来。先前那股隐约的臭味也更加明显。
荣岁很想趁机过去看看草在不在墓室之中,只是黑色植物死活不肯往前,也不肯松开他,甚至带着他又迅速的后退,躲进了最近的一间墓室之中。
他们刚刚藏好,就听见外面轰然一响,传来什么坍塌的声音。墓室的晃动更加剧烈,黑色植物依旧藏在墓室顶上,触手在墓室的墙壁上偷偷的掏出了一个小洞,正好可以看见主墓室的情况。
荣岁跟它一起趴在小洞边观战。主墓室已经完全坍塌,玄武与颛顼各站一边,互相对峙。
颛顼正好面对着荣岁所在的方向,荣岁这才看清了他的模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山海经中说鱼妇偏枯,半人半鱼,因为赤鱬族的存在,荣岁并没有往其他方向想,但是直到看见颛顼的模样,他才理解了“有鱼偏枯”的真正意思。
颛顼现在的模样,就是一个人强行镶入了一条巨型鲶鱼腹部的模样,他的背部完全是鱼的模样,上半部分的头上还长着长长的胡须和半张巨口。但是这巨口的下面,却还接着一张人脸。因为强行拼合的原因,这人脸已经扭曲变形,看着怪异又惊悚。背上的部分是鱼,腹部却嵌着人的身体,这样可怖的模样,也难怪刚才那道稚嫩的声音会如此嘲讽他。
荣岁仔细的观察着颛顼,发现他除了长得怪异丑陋之外,在他的人身跟鱼身结合的地方,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腐烂,甚至已经能看到露出的白骨。那股无孔不入的臭味,似乎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看着颛顼的模样,荣岁隐约明白了他抓草的意图。
就在荣岁观察的片刻里,主墓室的战局又发生了变化。怒极的颛顼转身进了另外一间墓室,再出来时,长着蹼的手中拿着一把三叉戟。
他对面的玄武整个缩在龟壳之中。颛顼挥了挥三叉戟,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躲到何时。”话落,沉重的三叉戟便狠狠砸在了玄武的龟壳上。
他每敲击一次,整座墓室就跟着晃一晃,玄武却始终缩在龟壳之中没有动弹。
这三叉戟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砸了几十下之后,非但没有折断,反而是玄武的龟壳现出了裂痕。先前那道稚嫩的声音又响起来,“躲个屁,出去跟他拼了!”
浑厚的声音道:“我拖住他,你带着那小姑娘先跑。”
颛顼面容狰狞,“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又是一下重击,玄武的龟壳裂开密密麻麻的缝隙,仿佛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颛顼灰白的眼睛睁大,高举三叉戟,又一次用尽全力砸下去——
“跑!”藏在壳中玄武忽然伸出头,一口咬住沉重的三叉戟,而在他身后,一条白色的小蛇嘴中叼着一棵白色的植物如箭般射了出去。
颛顼大吼一声,鱼尾崩直,高举三叉戟将玄武整个举起来狠狠砸在墙壁上,玄武笨重的身体被摔在墙壁上,坚固的龟壳砸裂开来,瘫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
他与白蛇同为一体,白蛇主攻,他主防御,原本可以配合的天衣无缝。可是他们在地底沉睡多年,且白蛇退化成到幼年期,刚醒来时又遭了颛顼暗算。如今唯有他还有一战之力,只是他不善攻击,到底不是颛顼的对手。